他的雙臂被託了起來。
“平身吧。”
彭泉,燕軍營帳。
士兵們剛將馬牽走,梁衡繞到方嶠身後,壓低聲音道:“你剛才嚇死我了。”
他看著方嶠心癢癢,既然這人主動出來了,是不是就意味著他還是選擇留在自己身邊?
他唇邊的弧度越擴越大,幾乎將得意洋洋直白地寫在臉上。方嶠盯了他一會,藉著身位的掩飾將手肘撞在他側腰上,痛得梁衡笑意一僵。
“你不會以為那些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吧?嗯?”
輕飄飄的呼吸吐在梁衡臉上,他心中一陣打鼓。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方嶠眼睛瞬間眯起,“你什麼時候學的左手劍?我沒教過你罷?”
日光,草,砂石,午飯的香氣。
營地中的一口口大燉鍋飄出肉香的時候,士兵們多了一個可以圍觀的演出。
“陛下在跟人打架?喔!!!陛下加油啊——”一個士兵扯著嗓子大喊。
“乓!”
脫手的劍飛到了樹幹上,梁衡才把它拔下來,破空之聲又至。
方嶠穿著一身盔甲,手中劍法仍飄逸如龍,行雲流水地追著梁衡一頓打。他的目標根本不是梁衡的劍,而是他舉劍的右腕。
梁衡左支右絀地格擋,最後被逼到靠在樹上,一陣淩厲的風聲後,方嶠的劍入木三分,離梁衡的發冠只隔一寸。
周邊又爆發一陣呼聲。
梁衡咬著牙道:“給朕留點面子。”他眼神掃過方嶠凸起的喉結和衣領的汗,將聲音壓成極低的一絲,半帶引誘半帶暗示道:“晚上......隨便你。”
粗壯的樹轟然倒塌,方嶠收回拳,劍未墜地又已穩穩握在他手中。他眉峰如刃,眼中凝冰,大喝道:“換手!”
梁衡無法,只得將劍換到左手。劃半月弧光,石地應聲而綻,爆起沖天塵霧。方嶠不退反進,劍尖點地借力,再度攻來。
梁衡沒穿甲,周身上下都是弱點。他只能先攻為上,每劍皆撩上方嶠護甲縫隙。他的劍招如纏身的蛛絲,方嶠卻邪一挑,急退而去。
“呵,有些長進!”
只見方嶠眉目一沉,氣勢陡變,梁衡瞳孔驟縮,他要動真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