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頌馳的身高在一年級班裡算是數一數二,所以無需老師提醒,自動帶著宋景和坐在靠牆的最後一排。
他幫宋景和把書包取下來,問他肩膀有沒有被書包壓疼。宋景和搖頭,看了眼秦老師,正在組織別的同學繼續抽簽,無暇顧及到他們。
他才悄悄壓低聲音,湊到江頌馳的耳邊用氣音說:“哥哥,我也只想和你坐一起。”
江頌馳聞聲揉了揉他的腦袋,唇角勾起笑意出賣了他的冷靜。
江頌馳開啟宋景和的書包,把昨天陪他新買的筆記本和鉛筆拿出來,擺在書桌上,把又拿出水杯遞給宋景和,督促著他喝了幾口水,才拿回來。
老師把學生位置都分配好了,林子瞻坐在靠窗第一排,距離他們有整個教室那麼遠。他回望江頌馳與宋景和愉快地坐在一起,憤憤地掏出玩具刀切松塔橡皮。
江頌馳用卷筆刀把宋景和的鉛筆一根一根削好,放入筆袋裡。
手錶震動幾下,江頌馳抬腕看了一眼,是媽媽抽空問他上學情況,還有宋景和適不適應班級情況。
江頌馳低頭在表盤上點了幾下,回複母親一切順利。
宋景和第一次上學坐在教室裡,對所有事物都感覺十分新奇。
他拿起江頌馳削好的筆,像抓玩具一樣將筆抓在手心裡,四指捏著筆杆,舉給江頌馳看:“哥哥,我這樣拿筆對嗎?”
江頌馳將他的手指掰開,把筆放在虎口處,糾正道:“這樣拿。”
“好,”宋景和聽話地改了握筆姿勢。
江頌馳也拿了只鉛筆,示範給宋景和看,他從未有過這種耐心,一筆一劃地在筆記本上寫‘宋景和’三個字,推過去給宋景和看:“這就是你的名字。”
宋景和看著那三個陌生的字,抬頭問:“那你的名字呢?”
江頌馳又握筆寫了三個字,宋景和這次看得更認真,更仔細,還嘗試自己用笨拙的筆跡模仿,但他的手實在控制不住筆,寫,不,應該說是畫出來的字奇形怪狀,一個‘江’就能佔據整張支紙。
江頌馳鼓勵道:“寫的很好。”
江頌馳的鼓勵無疑給了宋景和莫大的信心,他繼續在筆記本上畫了兩個圓,又在圓中各自點上兩點,充當眼睛,舉起給江頌馳看,“哥哥,看我畫的我們兩個,像不像?”
江頌馳繼續充當鼓勵型導師,睜著眼睛說瞎話:“很可愛,神似。”
宋景和開心地把紙撕下來,想要折起來帶回家,江頌馳拿過他的紙,用鉛筆繼續在紙上畫了幾下。
宋景和的腦袋熟稔地搭在江頌馳的手肘上,看著他畫畫。
江頌馳在那兩顆圓圓的腦袋上加了耳朵,屬於他的圓臉上畫著立起的犬耳,另一個圓臉上畫著小貓耳朵,重新遞給宋景和。
宋景和開心道:“這下更像了!”
江頌馳嗯了一聲,看著宋景和仔細地摺好紙,塞進西裝口袋,還不放心地拍了拍。
宋景和視這張紙為珍寶,因為這是他和江頌馳第一次合作的見證。上課也總是分神摸口袋裡的紙,被江頌馳發現他開小差,下巴被江頌馳略涼的手輕輕捏抬起,聽到江頌馳低聲說:“好好聽課。”
宋景和收起心思,乖乖聽江頌馳的話,安靜地坐在他身邊抬頭看黑板,不管老師在講什麼,他都一臉認真地迎著任課老師的目光。
任課老師要是注意到他,他就沖老師綻放一個甜甜的笑,惹得老師們一眼就記住了班裡新來的宋景和,下課後整個辦公室都在討論。
宋景和的前桌是一個短頭發男生,頭發堅硬,根根立起,看起來像是倒豎的刺蝟,那男生對宋景和插班生的身份十分感興趣,但礙於旁邊坐了個酷哥江頌馳,他頻頻回頭,都不敢主動找宋景和聊天。
宋景和察覺到前桌同學投來的好奇,等到下課,他主動戳了戳那個男生的肩膀,開啟話題:“你好同學,請問你有帶橡皮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