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猛吸一口!
初秋細雨綿綿,卷邊烏雲蔓延整個天空,彷彿裹滿水後潮濕的棉被,陰沉的天氣讓人打不起精神。
闊大的落地窗凝結細小的雨珠,一串串勾連縱橫,蜿蜒直下,纖塵不染的窗面倒映出一張冷淡俊氣的臉,漆黑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盯著被雨澆打的芭蕉,一言不發。
“小少爺,該去上學了。”司機趙述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手裡還提著一個小書包,“夫人剛打來電話,說公司那邊事情還沒處理完,她和江總來不及趕回來陪你去參加開學典禮了。”
江頌馳仍舊面對著落地窗,看不出悲喜,但板正英氣的西裝校服褲後毛絨的尾巴耷拉下來,尾巴尖一團白色垂下地,無精打採。
大概過了半分鐘,小少年才開口:“那走吧。”
今天是英暉小學開學的日子,早在幾天前江父江母在江頌馳面前保證,開學這一天一定會陪他去學校,可是臨到昨天,他們卻又因為公司的事情絆住了腳。直到今早,江頌馳從六點半起床等到現在,仍舊不見他們的身影,只等到一份失約的電話。
江頌馳收起眼底的落寞,穿上保姆阿姨遞過來的西裝外套,趙述早就打好傘在門口等待,用傘將小少爺與細雨隔絕,送上了車。
車啟動開出別墅,穿過擁擠的車流,窗外的雨仍舊不見中斷,江頌馳皺了皺鼻樑,唇瓣不自覺抿起,心情像雨水一樣潮濕。
趙述從後視鏡望著小少爺滿臉寫著不高興,替夫人解釋道:“江總和夫人昨天還在唸叨著你的開學典禮,他們都沒有忘記,只是實在是湊巧這兩天太忙了。”
趙述的本體是一隻犬羚,特別健談,作為江家的司機,這幾天跟著江總開車著實有些疲憊,他的羚角沒有來得及收回去,從額前頂出來,看起來憨厚老實。
江頌馳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蓬鬆的尾巴拍了拍真皮座椅,不知道趙述的解釋有沒有緩解他的不悅。
車子仍在行進,江頌馳的目光透過雨霧看著外面的世界,他的本體是一隻隕石邊牧,犬科動物的五感極度敏捷,聽覺和嗅覺都十分敏銳,他喜歡獨自觀察世界,感受新奇的微觀變化。
細雨中行走匆匆經的行人,被風吹亂樹枝方向的綠化樹,高樓林立的城市,各色各樣的人或物組成這個世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連結著整個城市執行樞紐。
透過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趙述提前打了轉向燈,伴隨著滴答滴答的聲音,車子朝著高架橋的方向駛去。
趙述的聲音喋喋不休地從前排傳來,即便是江頌馳不吭聲,他也能自說自話地把話說完:“今年的秋天入的挺早,本來悶熱的天被這雨水洗的熱氣都散了,看這雨天路上連人都少了……我看預報說雨會下一整天,小少爺下午放學我來接你,別被雨淋到了……”
“對了少爺,林家小少爺也跟你在一個班級,應該是林總安排的,讓你們相互之間有個照應。”
江頌馳有一聲沒一聲地回應,散漫的眸光無所固定地看著窗外,突然瞥到一個活物,眼眸瞬間緊盯住,脫口而出:“停車!”
“……我看明天……”趙述的話還沒說完,驟然聽到江頌馳的聲音,“啊”了一聲,“怎麼了,小少爺?”
雖然不知道小少爺為什麼要停車,但趙述還是遵從命令,穩穩當當地靠邊停了車。
江頌馳推開車門下車,朝著路邊草叢跑去,趙述的聲音在後面追:“少爺,傘沒拿!”
但江頌馳充耳不聞,趙述連忙抽了把傘追出去,用傘護著小少爺,無奈道:“小少爺,就算要下車,你也要先打上傘啊,有什麼事讓我來辦就好。”
江頌馳朝他比了一個手勢,讓他朝草叢看去,低聲道:“有一隻小貓。”
趙述這才發現灌木叢後面藏著一隻小貓。
那隻貓通體銀白,臥在泥濘的灌木叢中,貓毛一簇一簇的,還沾著泥點,渾身上下都狼狽不堪。
小貓背對著兩人,圓短的脖子掛著一根紅繩,也被雨水淋濕,變成深紅色,在白毛中襯得分外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