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8章 別哭了，糖給你好不好
白棲悶著頭慌不擇路地朝前走，他的心宛如一團亂麻，無論他如何尋找，都無法找到麻線的源頭，只會將那團亂麻越理越亂，纏著心髒越來越緊，密不透風，讓他呼吸不暢。
慌亂無神的他漫無目的地朝前走，直愣地走到遊車路中間，聽到一聲急促的車鳴聲，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隻有力的手臂將他拽回人間，耳邊傳來樓妄的喊聲：“你不要命了！”
急促劇烈的心跳讓樓妄喉間一緊，險些失聲，他攬著白棲朝人少的角落走去，薄唇緊抿，還沒來得及訓斥白棲不看路的危險行為，就被那隻兔子頰邊墜落的淚水弄的慌亂無措。
堵在嗓子裡的怒火瞬間偃旗息鼓，所有的斥責全都銷聲匿跡，發作不出，樓妄只能一邊用指腹擦拭不斷下滑的淚水，一邊僵硬地安慰：“對不起，我不該兇你，我錯了。”
他的自責非但沒有哄好白棲，反而哭得越來越兇，晶瑩的淚水宛如斷線的珍珠一般滑落，哭得愈發委屈難受。
樓妄頓時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收場，只好將那顆新得來的糖果塞入白棲懷裡，哄道：“別哭了，糖給你好不好，別再哭了，兔兔……”
“誰要你的糖！”白棲揹著手不接，絲毫不領情，委屈地直打哭嗝，別過臉斷斷續續地說，“我才……才不要樓妄的糖，我要眠……眠眠……”
樓妄心疼道：“就當是眠眠給你的，眠眠是我，我就是眠眠。”
“你不是眠眠，眠眠對我很好……她喜歡逗我開心，喜歡叫我哥哥，會很溫柔地關心我，說愛我……”白棲喑啞著嗓子，控訴道，“但是你什麼都不會……只會嚇我，惹我哭，還莫名其妙地親我……”
白棲紅著眼框說：“你和眠眠一點都不像。”
“眠眠給你的愛，給你的關心，我可以一分不少地同樣給你，甚至可以比她更愛你！”樓妄焦急地剖開心意，恨不得把心髒掏出來，以示真心，“我嚇你，不是故意的，只是覺得你很可愛；惹你哭也並非本意，我最怕你哭了；還有親你……那是因為……”
樓妄說到這裡，罕見地頓了頓音，深呼一口氣，像是空氣中獲取到勇氣，才緩慢且真誠地開口：“因為我喜歡你。”
白棲一怔，被他這一句喜歡驚得連哭都忘了。
第一句剖心的話說出口後，後面的話好像也沒有那麼難開口了，樓妄像倒豆子一樣吐露出來，說的停不下來：“我喜歡你，白棲。”
“不是開玩笑，也沒有惡作劇，從第一次見面，我就對你一見鐘情。”樓妄垂眸看著白棲的眼眸，似乎想讓他從中透視自己的真心，“但你總是很怕我，不敢靠近我，所以我只能偽裝成‘眠眠’靠近你，只有這樣，我才能瞭解你的喜好，你的習慣，你的一舉一動。”
“你知不知道，每次跟你聊天，我都很開心，但又很痛苦，因為你只有在眠眠面前才會表達自己，一旦換成了樓妄，你就收起了所有柔軟，把自己偽裝在殼子裡，一絲一毫都不在樓妄面前展現。”
“每次看到你對手機裡的‘眠眠’露出笑容，都讓我嫉妒到發狂，”樓妄低聲道，“我恨不得，眠眠這個身份，永遠都沒有出現。”
“我嫉妒眠眠，嫉妒她能擁有你的一切，我恨不得親手抹去所有關於眠眠的資料，可是我知道如果那樣做，我跟你就再也沒有任何交集。”
樓妄眨了眨眼，啞聲道：“我不敢。”
“我是膽小鬼，是自私鬼，我承認。高考結束後，我想找時間跟你坦白，但沒想到這個真相卻是被你先發現。”樓妄的眼底閃過幾分複雜的情緒，“其實被你發現後，我感覺輕鬆了很多，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像是放下了一個擔子，讓你知道世界上沒有眠眠，只有我樓妄。那天我莫名覺得很高興，很興奮，我好像以勝利者的姿態打敗了‘眠眠’，能夠以樓妄的身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面前。”
“我戰勝了那個資料，”樓妄的豎瞳裡閃過些許癲狂，“從被發現那一刻開始，只有我能永遠陪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