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笨蛋,你為什麼突然死了啊……”
芽衣趴在窗臺上,輕聲低語。
她怔怔地看著遠方大片的田野,看著初春的一茬茬青苗輕輕搖擺。
搖擺著,它們的樣子就突然變得模糊了起來。
“哼!我才不要哭!”
芽衣抬起胳膊,賭氣地用力擦了擦眼睛。
不能哭,不然一會兒下去吃飯的時候,被媽媽注意到自己眼睛紅紅的,她一定會更加傷心。
她說不定也會哭,然後爸爸就會嘆口氣,跑出去抽菸。
芽衣討厭聞到煙味,非常討厭。
好不容易將淚水擦乾淨,芽衣忽然看到樓下的道路前方走過來兩個人。
一個看起來像是高中生的男孩子,旁邊跟著一個大概八、九歲的小女孩,男孩子背上揹著一個大大的雙肩包,看起來像是遠道而來。
小女孩分明走在男孩子的右手邊,男孩子這時候卻面向左邊,嘴裡還在不停地說著話,就像是在自言自語。
走得近了,風傳來他的聲音。
“就在前面嗎?喂,你不用這麼緊張,一會兒要是太過緊張,靈體都保持不了完整,當心嚇到他們。”
男孩子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在聽人聽話。
“我知道我知道,放心,他們肯定不會害怕,你現在是靈,又不是變成了惡靈,有什麼好害怕的?”
說完這句話,男孩子又等了一下,然後搖頭,伸出手向旁邊的空氣抓了一下。
“都到這裡了還跑什麼?我不信你不想看到他們平安無事。別以為我不知道,每天晚上你都會坐在外面一個人偷偷想他們是不是?”
……
“不說話我都當你預設了。跟你說,其實我早就想帶你回來了,但是一直擔心你沒做好心理準備。但是你既然連警視廳都敢去了,證明你已經接受了現在這個身份,敢這個樣子去面對其他人了對不對?
……
“喂!你上大學時的勇氣呢?你上一年級的時候,甚至敢朝校長雕像上套胖次,雖然大二的時候變成大和撫子了,大三的時候就又敢在漫展上穿赤瞳的戰鬥裝cos,你知道那玩意有多大膽的吧?”
……
聽到這裡,芽衣挑了挑眉毛。
這個男孩子說的人,為什麼這麼像姐姐?
“行了,你這傢伙要是不願意來,早就說不願意了。既然我們從東京大老遠的跑來這一路上你都沒說,證明你心裡還是願意的。你現在這個樣子,有一句中國的俗語叫做‘近鄉情怯’,雖然不是那麼準確,但也差不多了。”
男孩子說著已經走到了樓下,他轉頭看了一眼大門外牆壁上掛著的門牌。
“茅原家,嗯,就是這裡了。”
然後他抬手按了一下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