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面壁思過
顧家。
顧錚被老管家押回來的時候，顧老爺子正在花園裡裡和顧回一起喝茶。
老管家恭敬道：“老爺，大少爺回來了。”
顧老爺子頭也沒抬，對著滾燙的茶水輕輕吹了吹，淡淡道：“將他帶到祠堂去面壁思過。”
老管家臉上浮現一絲訝異，很快又隱沒：“是。”
老管家走後，顧回輕聲道：“爺爺，是不是太重了？”
祠堂裡面非常幽暗，沒有一扇窗戶，顧錚有輕微的幽閉恐懼症，若是把他關在那裡，對顧錚來講絕對是折磨。
“我沒有不允許他開燈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顧老爺子冷酷地說，他看著顧回，語重心長道，“老大也不知道被葉家那私生子下了什麼蠱，一遇到他的事腦子就不靈光，我不放心把顧氏交給他，這個擔子以後就只能指望你了。老二，我看得出來，你是個有野心的，能力也強，但光有這些還不夠，你的心太軟，還是要學著強硬些。”
顧回握著茶杯的指間泛白。
第一次被爺爺這麼直白地說‘有野心’，讓他感覺自己私底下那些小動作其實早已無處遁形。
他以為顧老爺子會怪他，但到了最後，卻被說他還是太心軟。
“爺爺，我們畢竟是親兄弟。”顧回聲音幹澀。
是，他是想徹底成為蓋棺定論的顧氏繼承人，為此他一直兢兢業業，努力把事情做到最好，就是想讓爺爺知道，他並不比顧錚差。
但同時，他也不想和顧錚徹底撕破臉。
他在牢牢抓住手裡權力的同時又絞盡腦汁維護和顧錚之間的平衡，顧老爺子看出來了，所以借機敲打他。
“老二，你記住，老大的失敗不怪任何人，只能怪他自己。就算他怨恨你我，我們也問心無愧。”顧老爺子的表情堪比冷酷，“我雖然老了，但也沒有非要後輩兄友弟恭，顧氏是我打拼下來的家業，我不會眼睜睜看著它落入深淵。”
顧回表情一肅：“我知道了，爺爺。”
“知道就好。”顧老爺子滿意地點頭，“對你，我還是放心的。”
起風了，陽光沒入雲層，看起來就快下雨了。
顧老爺子站起身，慢悠悠地說：“老了，吹不得風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他剛才還冷酷地神情盡數散去，慈眉善目就像一個普通的老爺子。
但顧回知道，剛才那個冷漠的人才是他爺爺的真面目。
“爺爺，我送您回屋。”顧回站起身道。
顧老爺子擺擺手：“不用，這點路我還是能走的。”
顧回目送他回屋，又坐回椅子上，慢悠悠地喝茶。
雨很快就下來，不大，卻很惱人。
顧回把茶具收好，淋雨回到房子裡，把茶具遞給傭人，自己上了二樓臥室。
淋浴間洗了個澡，他穿著睡衣坐在陽臺上的椅子上，透過雨幕朝下方的院子望去。
顧宅佔地極大，與其說是別墅，不去說是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