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劉大河幫著文秀與李家斷了關系之後,李家的人就再也沒上過門。也不知道李老太是真放過她們娘仨了,還是暫時沒麻煩可找了。
文秀不敢妄下斷言,但是,自從那日起,李桃花被李老太禁了足,不讓她出門聽婦人們嚼舌根,就連洗衣服的差事,也由周氏給擔了。李家的人或事文秀都不想管,也不放在心上,他們不上門來鬧,她也圖個清靜。
那日的土豆粉吊幹之後,文秀跟鄰居借了圓匾,將瀝帕裡的澱粉攤開曬幹存著,留著下雨的時候吃。天兒涼了,氣溫漸低,下雨天涼了,煮點土豆粉吃充饑又暖和。
瀝帕是宋曉月來拿回去的,倒不是嫌文秀沒送回去,而是正好王家在秋收之後想吃一頓豆花,過濾豆渣就不得不用到瀝帕。
文秀這幾日也沒閑著,天氣越來越涼,如果不趁早多撿一點柴火回來存著,等著入冬之後,家裡連取暖的柴火都沒有。不僅如此,土豆越吃越少,也越吃越膩味,不找點別的東西來換換口味,著實難受。
秋天是豐收的季節,金黃的稻已經收倉,山裡的樹林黃綠相間,落葉繽紛,遠遠望去,好一副醉人的秋景圖。當然,除了醉人的風景外,林裡成熟的果也讓人為之興奮,其中,紅棗最為吸引人。
山林很大,各種野生的果都有,只是因為是野果,沒有自家栽種照顧的精細,果也就不大,味道也有些酸澀。然而,人丁數目多的人家,家裡糧食緊缺,都會在收完稻交完租之後,揹著背簍進山摘果。
文秀一連砍了三天的柴,直到把廚房和屋簷堆滿,預估能夠對付整個冬天後,這才背了竹筐去山裡摘野果。最初,她以為山林裡那片棗林是誰家承包的,每每路過棗林的時候只有眼饞的份兒。最後從宋曉月那兒得知棗林是野生的,歸村裡所有,大家都能摘,她才後悔不已的拉著宋曉月去摘棗。
等兩人去摘棗時,低一些的紅棗都差不多被村民們摘完了。即便沒摘完的,也是一些長了蟲或者被鳥啄了口的。剩下的好紅棗,全都掛在高高的枝頭上,想要摘下來,那就得先爬樹。
宋曉月望著稀稀拉拉的紅棗,有些焉兒菜,精神怏怏的道:“秀娘,咱們今年來晚了,都被摘完了。”
文秀聞言,望著高處的紅棗,睜大了眼道:“那些不是?”
“那些?”宋曉月搖頭,“那麼高,怎麼夠得著?要是杆能夠著,也被大夥兒摘去了。樹上那些大棗,若是不爬樹,根本摘不到。你跟我哎哎哎,你幹啥?你慢點”
宋曉月自言自語時,文秀已經揹著背簍往樹上爬了。
林裡的棗樹也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有些樹高的要仰頭望去看能看到樹頂。這些數雖然高,但接受光照的時間長,結的棗是又大又甜。大夥兒礙於樹高有危險,眼饞樹頂的紅棗,也只能在心中想想,卻是沒人會冒險去摘的。
文秀不是傻,自然知道爬樹的危險,但是,如果不爬上去,摘不了紅棗,那冬天來臨時就缺了一份保障,她們就要多面臨一分挨餓的危險。與其挨餓,不如心一點爬樹,摔死也總比餓死強。
再了,十幾米高的棗樹而已,有上輩攀爬的那棟臨江大樓高嗎?就這點高度,徒手爬上去還不是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