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他一眼便看出她命犯桃花,會因自己或者他人的桃花,遭受一場血光之災。他原想讓她細細聽上一番,然後幫她化解,但是,她不但不信,反倒罵了自己一頓。
今兒,緣分使然,他又碰見了她,她步履慌張,神色不自然,滿臉都是虧錢之色。她竟然還是不信。
哎,不信他的話,肯定是要吃大虧的啊!
文秀怕走到半路下雨,走到城門口僱了驢車,然後買了兩件蓑衣,將麻袋遮了個嚴實。人可以淋雨,大茴香不可以。
事與願違,路剛走到一半兒,天空便下起了毛毛細雨。冰涼的雨水拍打在臉上,又冷又涼。
“嘿,你幹什麼?不可以!”
李俊怕她淋雨生病,硬是把蓋著大茴香的蓑衣扯下一件給她披上。然後口氣霸道的道:“東西濕了再買,你病了虧身。”
文秀:“”
好an!
文秀看著他冷峻模樣,頗有現代狂霸酷炫拽的禁慾系總裁氣場,一顆心瞬間就被暖化了,大腦已經缺氧難以思考。
李俊的話沒毛病,人的確比東西重要。但是,大茴香淋濕了,這一趟豈不是白跑了?不僅白跑了,要是晾曬不及時,成本也就全搭進去了。
於是,文秀爬到了大茴香口袋上坐下,蓑衣正好將她身下的麻袋遮住。麻袋有人牆和蓑衣遮著,倒也沒淋雨。
驢車算是最慢的交通工具,比牛車還慢。一步一晃的晃到張家村與西塘村分岔的地兒,雨卻出人意料的停下了。
嘿,怪天!
不過,天色灰暗的厲害,歇雨不過是暫時性的,肯定還會下。春雨貴如油,這一場雨後,莊稼人便要真正的忙活起來了。
臨近張家村,雨也停了,正好也到了樹兒下學堂的時候,李俊幹脆跟車夫交代了幫忙下貨,自己則去接樹兒下課。
文秀把蓑衣脫給了李俊,讓他一會兒給樹兒披上。誰知道這天兒,會不會又突然下起雨來?
李俊猶豫了片刻便接過去了,驢車繼續前進。
車夫人挺好,淋雨送了他們一趟,還幫著文秀將麻袋搬進了屋,最後卻沒多收文秀一個銅板兒,讓文秀不僅感嘆,世上還是熱心腸的人多。
文秀受傷的手動作不便,稍有大動作,傷口便痛的很。但是,痛歸痛,她心翼翼的解開麻布口袋,將大茴香少量少量的倒進了圓匾裡。
雖然半路便下起了雨,但她未雨綢繆,早有打算,大茴香被蓑衣裹的嚴實,並沒有淋雨,大茴香都還是幹爽的。但是,她盛了三分之一的大茴香出來後,卻發現中間部分的大茴香竟然起了黴斑。
這一袋貨,是次等貨?
文秀起了警惕之心,將有黴斑的大茴香盛到了另一個圓匾裡,再往下盛,麻袋最下面的大茴香卻又沒有黴斑了。
很顯然,中間有黴斑的次等貨是人為的。
回春堂,竟然幹出這種坑人的下作事來。
文秀心裡窩火的厲害,原本想著那個黃掌櫃笑臉憨厚,誰知道,做生意竟然如此卑劣,竟然收上等貨的錢賣陳貨給她。如果不被她發現,等磨成粉配成調味料,如意樓的客人吃了有問題怎麼辦?
只怕那時,陸震東不會善罷甘休,她到時候真的會賠死。
文秀正在氣頭上,卻忽然想到江湖騙讓她莫生氣,再生氣就虧的更多這句話。嘿,那騙真能算準?
李俊接了樹兒回來,順道也把桐桐給接了回來。爺仨一進屋,文秀便對李俊道:“咱被回春堂坑了,我要找他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