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妝,是一些地方習俗,新娘在出嫁那日,近親的叔伯姨母會給她一些東西或者財物一同嫁到夫家去,也是嫁妝的一部分,是以為添妝。
文秀既然提出了添妝,李麥穗嫁人的日也近了,若是想讓她的陪嫁像模像樣一點,除了一些銀錢之外,還得添上一些物件兒。
比如,金銀頭面。
又比如,傢俱。
文秀和李俊都不瞭解楊家屯兒的那戶為兒沖喜而豪擲五十兩銀和一套純金頭面的楊家人,但是,既然他們花錢給兒買媳婦沖喜,卻對外宣稱迎娶李家姑娘,想必心眼兒也沒壞到什麼程度。
即便他們知道人家姑娘嫁進自家,很可能是一個大火坑,可誰沒個私心?更何況,萬一沖喜有效,兒好了呢?兒病好了,兒媳婦也有了,豈不是雙喜臨門?
“阿秀,訂做一套傢俱是來不及了,要不,換成銀和金銀首飾?”李俊聽聞文秀有打造一套傢俱的想法,當即搖頭否定,隨後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文秀是個女人,想法自然比李俊一個糙老爺們兒細膩,她卻是搖頭道:“財多不外露,金銀首飾和銀能隨便炫耀嗎?更何況,你直接給銀,那銀能到麥穗手上?”
王氏能幹出賣女兒的事,她能讓李麥穗身上帶著銀嫁到楊家去?如果她稍微喪心病狂一點,只怕楊家給李麥穗撐場面的純金頭面都會被她給扣下。
經文秀這麼一提,李俊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暗自搖了搖頭後,又聽文秀繼續道:“麥穗姐妹倆,是整個李家唯一對我友善的人,我這一輩都會記得她的好。她的命不好,但是,我卻想讓她過的好一些。”
“打造一套好一點的傢俱,價值也在十兩到二十兩左右,那麼多大件兒,歡歡喜喜、熱熱鬧鬧的抬到楊家,一路上不讓人看見?看見了人家不討論?討論討論著不就改變了麥穗是賣到楊家去的看法?”
“這事兒吧,咱們是拿錢給李福和王氏做臉,雖然吃虧,但是,終究是幫麥穗。我希望她過的好,這次就讓王氏佔點便宜吧!”
李俊默默的聽完,心裡很感動,一雙深邃的眸看著文秀,既心疼又難過。世上怎會有這般善良的女呢?
如果換成別的人,仇人的女兒嫁的如此不好,後半輩直接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想必一定會拍手叫好吧!
“阿俊,我想買成品傢俱,這樣肯定就能來得及了。”文秀見李俊不話,把自己最後一點想法一併了出來。
“我沒意見,你拿主意就好。”
李俊心裡對李麥穗這個侄女也很同情,但是,這些事,他覺得阿秀的都挺對,她怎麼就怎麼辦!
文秀笑著點頭,“行,我順便問問木匠師傅一些問題,然後也該訂制新房裡的傢俱了。”
新房已經上完梁、蓋好了瓦,現在工匠們正在修建圍牆和修整地面。按照文秀的要求,家裡每一間屋的地都打成水磨石的。
一般人家的地面都是泥土夯實的,整個西塘村,那麼寬敞的地面全打成水磨石的,文秀的新屋還是頭一份。現在只等地面打好,傢俱佈置妥當,他們一家便能搬進新家了。
李俊寵她,一切都按她的意思辦,甚至還給她提了兩個名聲不錯的木匠師傅,一家是西塘村的葉木匠,另一家是楊家屯兒的王木匠。這兩位的木工活在十裡八村都首屈一指,口碑極為不錯,只是,前者收費要貴一些,後者則要相對便宜一些。
李麥穗的嫁妝是不能找這兩位木匠師傅做了,時間上來不及。但是,他們新房的傢俱卻是完全可以的。
是以,文秀打算先考察考察。
貴,總有一個貴的理由不是?
文秀拿定了主意,第二天便去了鎮上的成品傢俱店,給李麥穗定了一套傢俱,其中包括一個櫃、一個梳妝臺和一個大箱,然後在首飾鋪買了一對銀鐲,馮記布莊買了幾匹棉布,一共花了差不多二十兩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