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在李麥穗量好尺寸的第二天,便特意去了一趟鎮上,為的是去馮記布莊買貼身透氣的布料。
馮川這些日都在忙活月月舒開分店的事,在永安城和和平鎮之間來回跑,忙的不可開交。自上個月見過他一面後,這一晃,又快一個月的時間了。
馮掌櫃得了這麼個年輕有為的長,心情愉悅,再加上生意紅火,四十出頭的人紅光滿面,滿臉笑意。
俗話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抵的就像馮掌櫃這樣的了。
文秀沒在布莊耽擱太久,買完棉布之後,又讓請馮掌櫃給挑了兩匹夏天穿的薄料後,才一起結算。馮掌櫃原不肯收文秀的錢,兩匹純棉的布能值幾個銀?但是,文秀卻不肯,一碼歸一碼,把錢財和人情分的很清。
付過錢後,文秀告辭了馮掌櫃,出門後卻又進了月月舒的店。兩個女夥計早就與她熟識了,笑著跟她打招呼。
平日裡,文秀除了要買月月舒的時候會來店裡外,其餘時間都不會來閑逛,更不會藉著閑逛的由頭觀察女夥計是不是偷了懶。是以,兩個女夥計都很喜歡她,一人跟她隨意聊著天,著店裡的生意,另一人已經將東西給她包好了。
“秀姐,你的東西,還是你要求的套裝。”
“好。”文秀接過包袱,想了想,又道:“再打包一份同樣的。”
兩個女夥計都有些不明白,明明每一個月都要來跑一趟,這次怎麼又多要一套了。但是,疑惑歸疑惑,但還是按她的要求又包了一套。
文秀從不佔店裡的便宜,即便月月舒也有她自己一半的股份。每次她來買東西,雖不是原價購買,但也給足了成本價。
買完東西後,文秀將布和月月舒都放在了店裡,交代了女夥計幾句後,便去了集市買東西。
卻不料,文秀路過雜貨鋪時,竟然尷尬的碰見張恆被他外祖父用扁擔給打了出來,引得好些人駐足圍觀。
“打死你個不爭氣的東西,整日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竟然偷我銀養女人,我打死,打死你”
掌櫃胡爺手裡的扁擔一個勁兒的往張恆身上招呼,用勁兒大,打的“砰砰”直響,卻是不見捱打之人吭一聲。
胡爺顯然被氣狠了,六十好幾的人了,竟然連揮了二三十下才停手,用扁擔撐著身體,一邊張著嘴大喘氣,一邊指著張恆罵。
周圍的人聽張恆偷老爺的錢養女人,全都交頭接耳,對著他指指點點。
老大不的了,娶個媳婦生個娃多好,偏偏不學好,這樣的人,誰家癱上都倒黴,打死了最好,少個禍害。
張恆被人罵的面紅耳赤,卻是悶頭不語,抿著唇抬頭,想要求一求外祖父給點銀。卻不料,抬眼竟然看見了文秀。
“我打死你個不爭氣的東西,看見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動路,你個混賬東西,我打死你”胡爺見張恆盯著文秀看,瞬間就誤會了,剛放下的扁擔又招呼在了張恆身上。
文秀既尷尬又無語,她不過是過路而已,招誰惹誰了?看了張恆一眼,目光落到胡爺身上,聲音冷淡的道:“我想你是誤會了,老眼昏花情有可原,但是,不是都值得被原諒。”話落,她繞過二人,穿過人群,便繼續朝前走。
她原本想當個和事佬,管一管閑事的,不過,現在卻是沒這個必要了。
胡爺的確人老眼花,要不然,就憑文秀在他家購買了多次東西,他也該記得她的樣貌的。結果,他不但沒有記住這是自家的顧客,反而把人歸到了“風塵女”一類裡。
不論今兒換做是誰,都會生氣。
文秀不過拿話刺了他兩句,已經算很好了。
“等一等,文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