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還真當李俊是誆自己的,半信半疑。等她回神時,她已經被李俊拉到廚房了。
進了廚房之後,李俊熟門熟路的走到灶膛門口生火,動作熟練,半點沒有生疏之感,可見早就做管慣了的。只是,他出眾的相貌,與生俱來的氣質,分明是在燒火,可沒有半點燒火匠的氣息。
肥腸之前就鹵完了,井裡只冰著沒有用完的豬肉。鹵豬大腸是鹵,鹵豬肉也是鹵,文秀不挑食材,切了有一斤豬肉備用,將多餘的又放回了井裡。
因著夫妻倆來廚房時,廚娘們早就歇下了,沒被人發現。是以,第二天還鬧出了“有賊偷了一斤肉”的笑話。
文秀切的是半肥半瘦的肉,洗幹淨後,便放進了洗幹淨加了水的鍋裡。然後重新兌了一次鹵水,放入了各種佐料,最後倒上了醬油,闔上了鍋蓋。
李俊燒火在行,煮粥也湊合,但做菜就不行了。在西塘村幫過文秀一段時間配置十三香的忙,對佐料還是認得齊全,只是文秀七七八八加了一大堆,又倒入了十三香,他就傻眼分不清了。
認不出分不清沒關系,只要鼻子夠靈敏,嗅覺夠好,在鹵水燒開香味兒溢位的第一時間聞到就行了。
“好香!”
李俊盯著鍋蓋兩眼發光,活像晚上吃的是一頓假肉。
文秀看著李俊的饞樣又信了三分,但是,他既然提出去如意樓,興許是想拿去同如意樓做買賣。這種事她也不是幹頭一次,也不扭捏,便將陸靖和陸震東都在如意樓的茬兒給瞞下了。
鹵肉煮熟出鍋,冒著滾滾熱氣,但香味兒一個勁兒的往鼻子裡鑽,不僅李俊饞,就連文秀自己都流了口水。
晚飯幾乎沒吃,這會兒竟然餓了。
文秀不顧滾燙,一邊切肉一邊吹手,將鹵肉切成了薄薄的片兒,散開在砧板上。肉太燙,若是現在裝盤裡,等到了如意樓,就全部都黏著了。
平鋪在砧板上,散熱最快。
文秀琢磨著散熱,李俊卻是忍不住偷了嘴。一片一片又一片,兩片三片四五片當他第六次伸手時,終於被打了手。
“行了!”
文秀制止住他,將肉片裝了盤,放進食盒後,夫妻倆出了門。
這時辰,街道上已經沒什麼人了,偶爾碰見一兩個,均是形色匆匆。一大段距離遇不到人,夫妻倆的腳步聲便在青石板路上顯得格外響亮。
如意樓裡的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大廳裡還剩下零星的兩三桌。夫妻倆進門時,不知道誰道了一句“好香”,引得幾桌客人紛紛噤聲往後院方向望。只是,短暫的張望後,又轉動腦袋,齊齊看向了櫃臺處。
這香味兒,是從櫃臺那邊飄過來的。
此時,文秀和李俊正站在櫃臺前。
掌櫃的納悶兒想出聲,卻聽見客人道:“掌櫃的,又出什麼好菜了?就這三兩桌,一桌送一盤先嘗嘗味兒唄!”
“就是就是!”
“快快快,這香味兒,爺都饞死了。”
七嘴八舌的聲音傳來,掌櫃的一個頭兩個大。並非他捨不得送那一盤菜,實在是他都沒看見是什麼東西這麼香呢!
各酒樓出新菜品時,都會給老顧客一些實惠。趕巧來的老顧客,都會得到嘗菜的機會。是以,這些人雖然是打趣,但也非常期待如意樓出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