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番你追我躲之後,雲雨間歇。
夜很漫長,風聲簌簌,時而瓦片上有“滴答”聲傳來,似是在下雨了。只是還很小,不過零星的小雨點而已。
屋內,一盞跳躍的燭火,兩個天仙般的璧人相擁在床頭,靜靜地說著話。
文秀不知道李俊的公務,也不想橫加幹涉,但不問上一問,心中那塊石頭遲遲放不下,難受的慌。
“阿俊,你手上的公務很棘手嗎?”
一個大將軍,一天一夜未歸,回來後便像是去打過仗一樣狼狽不堪,永安城又不靠近邊境,能有什麼大事能讓他忙成這樣?
李俊原本也打算跟她說一說呢,這會兒聽她問起,拉過她的手,一邊把玩,一邊低聲道:“永安城周邊的村莊有山匪進村,搶劫、擄掠,將女人折磨之後,又給送回來。做事囂張,行事大膽,半點不顧忌朝廷之威,一連禍害了幾個村莊。昨天下午,又有村莊遭了秧,我們得到訊息後便立即趕去,但進了烏蒙山後,便失去了蹤影。”
那些山匪,必然是烏蒙山哪個山頭裡出來的。
文秀聞言,瞬間大驚,同情這些婦女們的時候,又對山匪厭惡至極,詫異的道:“這些山匪大白天出來作惡,倒是好囂張!”
確實是囂張了些,這完全是藐視律法,將朝廷的臉狠狠地踩了幾腳。
李俊正頭痛呢,他回來之前,彭繼已經派官兵進山搜尋了。烏蒙山很大,但是,統共也就那幾座山峰。平日裡也是有獵戶進出山林的,只要找幾個向導,再分派人手尋找山寨蹤跡,不可能搜不出那些人來。
“這些人不會到城裡來的,放心好了,睡吧!”
李俊說著話,緩緩地閉上眼,很快便呼吸均勻了。
文秀望著他細致到看不見毛孔的臉,凝視了好一會兒才閉上眼睛,但卻是莫名的睡不著了,腦海裡彷彿都是那些受害婦女們的慘狀。
真是見鬼了!
李俊說起的烏蒙山,她來永安城後倒是聽說過一些。那山很高很大,在城中也能遠遠望見山體的磅礴之姿。如果那些山匪是從烏蒙山出來的,那官兵們進山可就有苦頭吃了。樹木稀疏之地,空氣會好些,出入也妹那麼困難。但如果走到低窪處,樹林又密不透風,形成瘴氣,那就更糟糕了。
算了,睡吧睡吧,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這些問題,彭繼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想不到?
文秀到底是高看了彭繼,因為這是太過突然,山匪的行為又令人發指,彭繼昨兒派人進山的時候,還真沒考慮那麼多。
是以,進山的官兵有一隊人中了瘴氣之毒,顫顫巍巍逃離那一帶後,倒地昏迷。最後被其餘隊的同伴發現,依次抬出了烏蒙山,但不幸的是,有兩人中瘴氣太深,沒醒過來,因公殉職了。
文秀知道這事,是因為雞鳴時分,彭繼派了人來尋李俊。唐元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幾座山頭都找遍了?”
“是,除了幾個衙門有登記造冊在內的山寨外,沒有發現別的。而這幾個山寨,常年都在烏蒙山,從沒惹過事,所以朝廷也就睜一眼閉一眼。”
唐元也是納悶兒,那些山匪是他們親眼看見逃進烏蒙山的,可偏偏,那些山寨裡的人都不知道,像是這些人是從哪裡突然冒出來的一樣。
李俊微微皺眉,沉默了片刻才又問道:“官兵進幾個山寨都找過了?”
“是!”
這就讓人想不通了!
文秀雖睡著,但人卻早醒了,聽著李俊和唐元對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烏蒙山的山寨是有造冊的,那麼,這些人即便暗地裡做見不得人的勾當,但絕對不會擺到臺面上來。況且,還是大白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