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敢想,出言淫穢的賊人會不會真如他所言把自己給辦了!
宋曉月友好的抱了抱她,又給她安慰,這才大聲的道:“怎麼不點燈?把燈點上,看看這大膽包天的賊人是誰!”
經宋曉月這麼一提醒,文秀這才反應過來,的確應該是該點燈的。
文秀回屋點了燈,把樹兒趕上炕和桐桐一起睡覺,隨後才出了屋,又把堂屋的門關上了。
王燕青接過宋曉月手裡的油燈,提到賊人面前一照,只見那人一直低垂著頭,死活不讓看他的臉。這時候怕丟人,當賊的時候幹什麼去了?
陳亮是個急脾氣,左右看不到賊人的臉,他幹脆踹了人一腳,把人踹了個四仰八叉。賊人露出臉來,卻讓王燕青和陳亮同時一愣。
“楊大哥?”
楊大哥?哪個楊大哥?
文秀和宋曉月都沒見過兩人口中的“楊大哥”,微微皺了皺眉後,都安靜的繼續聽下文。
果不其然,王燕青接著問道:“楊大哥,你跟楊二哥不是離開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你怎麼會”淪為賊了?
楊家爹孃死後,兄弟倆就是嫌棄楊勤太懶,不願意被繼續連累,這才合計著不辭而別。西塘村的人原以為,兄弟倆是勤勞的人,這些年過去了,應該在外頭發達了。可今晚,油燈下的臉,不是楊勤的大哥楊大山是誰?
楊大山和楊大川雖然是孿生兄弟,但是卻很好分辨。楊大山額頭上有一塊黑色的胎記,楊大川卻沒有。
陳亮和王燕青都是西塘村土生土長的娃,對楊大山和楊大川兄弟還是很熟悉的。雖然隔了這麼多年,但楊大山額頭上的胎記還在,兩人一眼就認出了他。
楊大山不話,也不求饒,也沒有開門時流裡流氣的地痞樣,就那麼靜靜地趴著,動也沒動。若非他被文秀當場抓住,又被繩綁著,任誰見了他這張老實巴交的臉,也不會相信他是個入室行竊且有預謀侮辱女的淫賊。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這句話無論放在什麼時候都是可以用的。
“秀娘,你別擔心,已經有人去通知裡正了。很快,裡正就來了,把這個敢入室偷你家東西的人抓去蹲大牢。”
宋曉月不認識人,心裡只擔心文秀娘仨的安全。像這種大半夜進屋偷盜之人,若不繩之以法,以後記恨上了,隨時都來光顧文秀家怎麼辦?
如果只是偷點東西也就罷了,誰知道會不會心生恨意,回頭傷害文秀母三人?這種事兒,誰都不清。所以,最好的法就是送官府查辦。
“曉月!”
王燕青聽宋曉月完,略帶幾分無奈的喚了她一聲,可當宋曉月“我錯了嗎”的眼神落到他身上,他卻又什麼都不了。
劉大河真的很快便帶著劉二喜等人趕到了。
村裡鬧賊,大夥兒都怕被賊光顧,雖大冷天的,但還是很多人爬下熱炕,舉著火把來了文秀家。
劉大河身上裹著厚棉襖,但卻是屐著鞋,可見他心裡也慌得很,一路上連鞋都沒顧得上穿好。他急切的看了一眼站在宋曉月身邊面無表情的文秀,明明是想關心她一個人,卻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變了:“文秀,你你們沒事吧?”
文秀搖了搖頭,“沒事,幸虧我發現的早,要是遲一些,那就不好了。”
“裡正,你來看看,這是咱村出去的楊大山,現在回村偷文秀的東西,咋處理?”陳亮“不合時宜”的嚷了一句,卻是恰到好處的讓劉大河回了神。
劉大河連連了幾句“沒事就好”,這才走向陳亮,舉著火把,直到看清楊大山的臉,他才微微沉了沉眸,還真是楊大山。
前來抓賊的村人一聽是曾經離開西塘村的楊大山,一個個跟山洪暴發一樣,嘰裡呱啦起來,比那菜市場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