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聽完李麥穗講的內容,若不是知道馮川確有其人,這件事也是因馮川在她家而引起,她都以為自己在聽一個狗血的言情故事。
這故事的內容還是,癩蛤蟆想嫁高富帥,一廂情願的同時,還不忘將那些可能威脅自己地位破壞自己好事的人全都踩在腳下。
李桃花這麼作,真以為馮川會看上她?
若馮川能看上她,那還真是他瞎了!
“麥穗,你真沒想過要去攀馮家的高枝兒?”
李麥穗立即點頭,聲音有些哽咽的道:“三嬸,咱們村的蘭芳姐就是嫁到鎮上一富人家當妾去了。她娘到處顯擺她嫁的多少,每天日又過的怎麼樣,可是,每次蘭芳姐回來,我都能看出她不高興,而且,一次比一次瘦。上次回來,十七八歲的年紀,都脫了人形,看上去很恐怖。高門大院的生活,不是我們這種人家的姑娘能去攀附的。”她已經有意中人了,根本不會去想那馮大少爺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是美是醜。
文秀不會想到李麥穗年紀已經有意中人,聽她完話,還以為是古人成熟的早,年紀就能有這般覺悟,對李麥穗有這種認識很欣慰。可笑啊,李老太和王氏白白活了幾十年,思想覺悟,還不如李麥穗一個丫頭高。
“麥穗啊,即便你姑姑巴巴的往上湊,馮川也不會多瞧她一眼。最後啊,她跟你阿奶也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你別跟你娘對著幹,你不願意,你有空就來我家玩,反而能讓你娘高興。”王氏無非想讓李麥穗多來自己家走動,她也瞧著這丫頭可憐,幫幫她,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
李麥穗聞言,重重的點了點頭,破涕而笑,“三嬸,那我以後每天都來。”
只有每天都去文秀家,她才能躲過王氏的打罵。即便李桃花挑她骨頭,可到底打她的次數遠遠不及自己的親娘王氏。
“好!”
文秀擔心李麥穗會想不開投了河,硬是在河邊吹著冷風把人哄高興了,這才端著洗好的衣服回了家。她回到家就連連打了兩個噴嚏,沒慌著去晾衣服,反而進廚房煮了一碗姜水喝。
滾燙的姜水咕隆咕隆吞下喉嚨,文秀身上瞬間就冒了一層細密的汗,整個人都覺得暖和了不少,噴嚏也不打了,人也精神了。
寒冬臘月的河邊,還真不冷隨便呆,鑽筋透骨的冷啊!
文秀喝完姜湯,這才把衣服晾好。
“娘親,我剛剛看到姑姑掐了大姐。”
樹兒領著桐桐從外頭回來,丫頭急吼吼的便跑到娘親面前告李桃花的狀,把她的罪行一一數落了一遍。
文秀皺眉,她和李麥穗分開不久,怎麼就碰上李桃花了?
“娘親,姑姑好討厭的,兇神惡煞的罵了大姐姐,還掐了她幾下,把大姐都罵哭了呢。”桐桐繼續數落李桃花。
文秀道了一聲“我知道了”,便讓兩個家夥回了屋,自己則去做飯,但心裡卻是一直擔心著李麥穗。
李桃花行為這麼囂張,老太婆真不怕擔心她把自己給作死了?
“三嫂,三嫂,你在家嗎?三嫂”
李桃花吃過午飯,在家憩了一會兒,便被李老太催促著她來跟文秀套近乎。若不是聽李麥穗這個賤人都來過了,她壓根兒不想來。
李桃花腦袋也不大靈光,跟李老太這個娘性差不多,聽不得人傢什麼,經不住道,可能原本堅持立場,但被人七八,很快就會被洗腦。
李桃花人傻是其次,還自命清高,她一直都聽親娘和家中兩位嫂嫂文秀喜歡勾搭男人,給李家抹了不少黑,更給她三哥戴了不少綠帽等等謠言,所以,從她內心而言,像文秀這種人盡可夫的婊,自己是不屑與她為伍的。
“三嫂,三嫂”
她在外頭喊了幾聲,遲遲不見文秀開門,清秀的臉蛋隨即露出恨意,一雙與李老太一個模刻出來的眼睛裡淬滿了惡毒,低聲咒罵著文秀。
文秀吃過飯就陪孩睡了會兒午覺,剛睡醒呢,就聽見外頭有人在叫門。這世上,能叫她一聲三嫂的,除了李桃花外,就沒有別人了。
李桃花向來眼高於頂,又自命不凡,一向都是不屑自己的,更是從未喊過自己一聲“三嫂”。這次一連喊了這麼多聲,也不知道有沒有一聲是帶著敬意的?
呵,估計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