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修房不喜事?誰不想高高興興、熱熱鬧鬧的?可偏偏,有李家那群極品在,如果知道他們家要修房,還是青磚大瓦房,老太婆不上門鬧才怪。她倒不怕老太婆跟自己鬧,就怕老太婆掰扯不過自己,跑到新房這邊來鬧,到時候惹怒工匠是,鬧的家宅不寧靜才事大。
這種風險,她不敢冒。
至於以後,新房修好了,老太婆即便要鬧,那也是跟她文秀這個人鬧而已。她可不會怕那個老太婆半點!
一家人回去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走到方氏家門口時,天已經大亮。
方氏正倒完夜香出門洗桶回來,眼尖的瞅見文秀籃裡有香燭殘留的紅色,還有一盤果,揶揄道:“文秀,你們這是去祭祖了?”
祭祖一般在大年初一的早晨,哪兒有像文秀家初八才去的?方氏這麼問,無疑想譏諷文秀兩句,她一點兒不孝順。
樹兒剛要解,李俊揹著桐桐就落後了幾步。爺仨趕上來時,正好聽見方氏的話,李俊不冷不熱的回道:“只要有那顆心,早遲都一樣。”
陳亮的娘活著的時候,方氏就總跟她過不去,婆媳倆關系很惡劣。打蛇打七寸,李俊不過變著彎兒了一句,方氏就徹底不作聲了。
他們家初一去給陳亮娘拜的早年,陳亮在墳前哭的像個孩,而她卻站在一旁撇嘴翻白眼。一想到那日的事,方氏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孝不孝順,跟去的早晚還真沒關系!
李俊一言把方氏給懟了回去,文秀默默的回頭看了李俊一眼,回過頭繼續往家走。但是心裡卻湧起了三分感動,他這是護著自己呢?
文秀一家走了老遠,方氏才回過神來,望著夫妻倆的背影,罵了兩句後,眉頭一皺,嘀咕道:“李俊又回來了?”
回到家,文秀便連忙鑽進廚房去做早飯,她肚餓的咕咕叫了,大夥兒應該都餓了。
文秀熬了粥,就著昨晚的剩菜,外加抓了一盤泡蘿蔔皮,脆生生的下稀飯,最是好吃不過。兩碗稀飯下肚,整個人身體就暖烘烘了。
舒服!
爹孃和哥哥吃完飯,桐桐醒了,嚷著肚肚餓,要吃飯飯。
李俊這個當爹的既是為了補償,但也真是心疼自己閨女,趕緊把飯給大姐盛好,然後將大姐抱在懷裡吃早飯。
桐桐太餓了,也不管蘿蔔皮是不是肉,大口大口的扒著稀飯,一口飯咬一口蘿蔔皮,吃的倍兒香,哪兒半點挑食的樣?
文秀微嘆,冷饅頭治餓病,桐桐的挑食,只怕餓上她兩頓,她就不會挑食而是什麼菜都吃了。但是,自己真捨得餓她兩頓?
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至於李俊,看他一臉女兒奴的模樣,只怕比自己更不捨得。
破土的事已了,文秀也就不把心思放在修房的上面了。一切有劉大河幫襯著,她只管出銀就是。等房順利的修好後,她打算給劉大河一個紅包。至於多少,她得好好想想。
“文秀!文秀!”
文秀正在屋裡琢磨姨媽巾的事兒呢,突然聽見外頭一陣響動,探頭出去一望,只見馮川跑進門,扯著嗓歡喜的喊著她的名字。
李俊聽到外頭的男性聲音,眉頭已經不自覺的皺了起來。聽這男人喊文秀的名字,似乎兩人之間很是熟悉。
文秀沒注意到一旁李俊的臉色,起身迎出去的同時,還順手抬了兩張凳,“馮大少爺,正月裡不走親戚朋友,怎麼想到來我這兒了?”
馮川見她端著凳出來,連連擺手,意思是不坐了,“文秀,趕緊把樹兒和桐桐帶上,把門鎖上,我專門來接你們去我家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