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走到馮家時,馮川正一臉頹敗的躲在院門口,一臉的生無可戀。
這小子怎麼了?
文秀喊了他兩聲,並沒有得到馮川半點反應,便伸腿踹了踹他,“喂喂喂,沒事兒把門堵住幹什麼?聽說孩子病了,麥穗和孩子呢?”
“孩子?孩子?”馮川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了一番,隨後竟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悲傷不已,“三嬸,孩子病了,嗚嗚孩子病了”
孩子病了就找大夫治啊!
文秀見他哭,恨不得兩腳踹死他!
馮川卻沒半點覺悟,越哭越傷心,可說來說去,還是孩子病了,聽的文秀心頭跟著發慌。
孩子病了?得了什麼病啊!
“滾開!”
文秀等的不耐煩了,一腳將馮川踹了開,走進院子,一邊走一邊喊李麥穗的名字。
隨著她喊了幾聲後,正對著門的房裡又傳出了李麥穗的哭聲。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文秀原本孩子只是得了點小毛病,李麥穗這個當孃的沒經歷過,所以緊張不已,自己也特意跑來看看。可瞧著馮川和李麥穗這架勢,孩子並不是得了點小毛病這麼簡單啊!
“麥穗,麥穗”
文秀想到這兒,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推門進了屋。
房裡,點著濃濃的草藥,煙霧繚繞,屋裡的一切都看不真。但隱隱約約循著聲音,可見床邊趴著一個人影,雙手拉著床上的小身子。
“麥穗!”
文秀驚訝出聲,疾步走上前,率先伸手探了探小人的鼻息,見還有氣兒,頓時鬆了一大口氣。不能怪她往最不好的那方面想,實在是馮川夫妻倆給她的印象就只能讓她往最壞的方面想。
李麥穗見文秀來了,彷彿終於找到了一個主心骨,撲到文秀懷裡,哭著道:“三嬸,小寶出天花,他出天花,怎麼辦啊,三嬸,小寶還太小了,大夫說他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啊三嬸,嗚嗚”
天花?
文秀震驚了片刻,也顧不得抱著自己的李麥穗了,先將她推開,將小寶給抱了起來,反複的檢查了一番後,這才氣憤的道:“哪個庸醫胡言亂語的?”
李麥穗也說不上那大夫叫什麼,反正在回春堂請的,據說在永安城也算小有名氣。據他診斷,小寶之前發熱,一連幾日不退,如今身上也開始起水泡,就是出天花的徵兆。原本就是兇險的病,再加上小寶年歲小,這病對他而言就更兇險了。
他也沒什麼好法子,只能按照所有大夫的都會的法子,用草藥燻,用藥水泡澡,然後時刻關注孩子的發熱情況。
別的,他就無能為力了。
李麥穗一邊哭,一邊說,心如刀絞,實在是不敢相信,小寶才一歲多,老天爺就同他開這樣的玩笑。更何況,還是要命的玩笑。
文秀將孩子放回了床上,見李麥穗還哭哭啼啼的,瞬間來了火氣,一個沒忍住,拔高了聲音道:“哭什麼哭,光是哭有什麼用?趕緊的,按著我的法子做。”
樹兒兄妹倆出天花時,她也是哭的死去活來的,衣不解帶的照顧了數日。後來,自己還病倒了。孩子出天花,當母親的心情她能理解。
然而,李麥穗當年也是在的,按理說小寶突然這樣的情況,她也該有經驗才是。可是,人一慌就亂了,哪裡還有半點鎮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