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棲梧以為她只是太過害怕,所以他只是稍微皺皺眉頭,拂拂她瘦弱的後背,勸慰她不要害怕了。
阮南歌慌亂的從正德門逃跑,幸運的是周圍沒有人注意到她。她趁著濃煙一路跑向城東,藏在一件破廟裡。她躲在貢奉佛像的桌子底下,外面是大批的官兵在來回的巡視。她瑟瑟發抖,雙手捂在嘴上,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外面的官兵發現裡面有人。
腳步聲逐漸消失,阮南歌將頭探出來,悄悄發現外面的官兵都像其他地方搜查了,她鬆了一口氣,以為都是太子殿下為救她出謀劃策的。
她在破廟裡來回的踱步,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攥住胸口,生怕魚棲梧處於危險之地。她愛魚棲梧,她知道他也一直愛她。但是她不想要他受傷,她要為他付出一切。
“君上,阮南歌現藏在城北的破廟中,我們的人已經將她監控了,她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朱雀立在洛陽的身邊,恭敬的回稟君上吩咐的命令。
洛陽一身玄衣躺在貴妃榻上,領口微敞,墨發四散,有魅惑眾生之感。他捏著一杯晶瑩剔透的瓷杯,輕抿一口,嘴角微揚道:“好,不要看丟了。”
朱雀點頭,“是。”但是眼中帶著遲疑,沒有立刻退下。
“怎麼了?你想問孤為什麼放走阮南歌嗎?”洛陽輕聲細語,面上沒有波瀾,一蹙眉一抬手,盡顯君王風範。
朱雀單膝跪下,雙手抱拳,壓低頭,恭順的說:“屬下只是有一事不明,君上和公主殿下合作這麼長時間,為什麼在最後關頭放走阮南歌。況且她是鳳魂之主,君上為何不當場殺了他!”
她心中忐忑,她跟隨他這麼多年,但一直不能察言觀色出他的心思。她的話逾矩了,不知君上是否會責罰……
“孤也不知道,你信嗎?”洛陽挑眉,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眾生的笑容。
朱雀呆愣,她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家英明神武,殺伐果斷絕不手軟的風臨王竟然沒有任何原因將惑亂天下的鳳魂之主放走,還得罪了永樂公主。君上到底在想什麼?
魚棲梧回到東紅,氣的直跺腳,他指著徐帥說:“你說,為什麼寶善是奸細,你們給我交代清楚。還有,南歌呢?她是生是死,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徐帥眼睛一直盯著腳尖,在一向溫文爾雅的太子面前他大氣不敢喘,不敢直視他惡狠狠的雙眼,因為這個表面溫和的太子到底心狠手辣到什麼地步只有作為他的貼身侍衛知道。
“說話!”魚棲梧聲色俱下,狠厲的看著眼前瑟瑟發抖的親信,他眼睛充滿紅絲,熱血奮勇。
“回稟太子,在刑場上並未發現阮南歌夫人的屍首,應該……應該現在沒有生命危險。還有……寶善……屬下一直沒有和他接觸,所以並不清楚此人的底細和為人。”徐帥間間斷斷的說,頭冒冷汗,頭壓得更低。
阮南歌拿起手邊的杯盞摔在了徐帥的腳步,嚇得他連跪著退兩步。他渾身散發出強大的威壓,“我養你不是要你推卸責任,而是讓你為我辦事,助我成就大業。”
“是,屬下知道錯了,求太子再給屬下一次機會,一定會找到夫人的下落。”徐帥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他若不能再讓太子殿下滿意,地下囚房又要多一具死屍了。
太子瞥了他一眼,冷很一聲,雙手附在身後,道:“最好記得今日的承諾,若下次還敢再犯,我定要不會饒你。”
“是,屬下遵命。”徐帥利索的站起來,像身後有猛虎一般迅速離開了威壓震懾的區域。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玻璃和銅鐵破碎的聲音,一聲聲不滿的大吼響徹整個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