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然也要充分尊重孩子的意願,不能強求。
被充分尊重了意願的夭夭第二天依舊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問道峰找姒以清學藝。
“早啊以清,今日的我也很喜歡你。”
“早。”以清頭也沒抬,他正從蒸籠中取出熱氣騰騰的麵點。
“這是什麼?”夭夭問。
“玫瑰牛乳包。”以清說:“阿融很愛吃。”
“居然還有這種搭配,你可真是神廚。”夭夭誇讚道。
“這不是我想出來的,是昭昭。”以清笑意溫軟。“她來自朝華宮,朝華宮中人皆喜食鮮花,這玫瑰便是我從朝華宮討來的。”
“昭昭是誰?”
“吾妻。”
夭夭抿唇,不吭聲了。
“今日想學什麼?自然之聲你已經能體會得很好,無需我再教導。”
“想學情。”夭夭一字一句道:“請你教我如何傳情。”
“好。”以清說:“等我把牛乳包送給阿融,好嗎?”
“嗯,我在這裡等你。”
等他走了,夭夭環顧四周,覺得昔日看起來很溫馨的廚房如今變得十分礙眼。以清也曾和昭昭一起在這裡烹飪嗎?昭昭會不會像她一樣倚著窗戶看著他,他做出的飯菜,第一口是由她嘗的嗎?
她發現母親說的並非全無道理,她沒有自己說的那般灑脫,之前不介意,只是因為沒從以清嘴裡聽到過昭昭這個名字。
她覺得他的過去就像無崖峰頂的流雲,倏忽而過,轉瞬即逝。卻沒想到那些過去是他如今提起還會發笑的深刻印痕。
不知過了多久,以清回來,兩個人來到他的小院中。
“每個人對情有不同的理解,我不會教你試圖理解我心中的情,你只需要感受這種自然流露的情緒便好。”以清說完,吹起竹笛。
開頭的韻律活潑輕快,像兩個初涉仙途的少年在好奇探索,中間變得甜蜜悠長,一對眷侶如交頸鴛鴦,形影不離,結尾急轉直下,悽惻哀婉,餘音嫋嫋。
夭夭抹了抹眼角的淚。“這首曲子叫什麼?”
“《迢迢》。”
“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
“嗯。是我和她的距離。此曲是我得知她真正的死因後,創作而成的。”以清摩挲著手中竹笛。“願意聽我講個故事嗎?”
夭夭咬唇點頭。接著,她聽了一個既平常又特殊的愛情故事,平常在於故事中的起承轉合都很平淡,如同任何一對兒普通的道侶,特殊在於,這是從她喜歡的人口中說出。
“如果我當初能更信任她,便不會讓她孤獨淒涼地過世,是我對不起她,如今說什麼都於事無補,只能用餘生去懷念她。”
“就不能放下嗎?”夭夭顫著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