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著個小木凳,靠在放了油燈的床榻邊,藉著昏暗的光線,將話本子給看了幾頁。
裡頭說的故事,是一介書生,在山林中遇見了鬼魅,與那鬼魅相識相戀。
明謹兒看了會兒便失去興致,拿了紙墨來。
她手握著竹筆,抄寫著話本子上的內容。
每個字落筆前,明謹兒都會細思寫法,以此來減少寫錯的字。
如今這年頭,字寫錯了,一頁紙便徹底無用了。
等到她抄寫了一小疊紙後,方才去院落裡瞧黃豆。
明謹兒未曾端了油燈,她摸黑到了院落中,剛剛蹲下,手還未曾伸到木盆裡,便聽見院門傳來了聲響。
似是有人在外頭踱步。
明謹兒心中的那根線,剎那間便崩得緊了,她連喘氣都不敢用力氣。
許是明日天要陰下來,如今月光被厚重的雲層給層層遮擋,使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般的模糊。
“就是此處?”
門口傳來了說話聲,卻是極力壓著嗓子的,明謹兒連此人是男是女都聽不出來。
未曾有人回話,又是窸窸窣窣一陣響動後,便沉寂了下來。
明謹兒一直蹲著,雙腳開始發麻,她憂心院門外徘徊的人還未曾離開,咬牙忍著。
直至過了不知多久,外頭也是一陣靜謐,只有蟲子的鳴叫聲。
明謹兒扶著牆緩慢地站了起來。
她的心砰砰直跳,幾乎像是要從心口裡蹦出來一般。
腳下的步子在不知不覺間,越走越快。
明謹兒雙手都攥緊了衣袖,她咬著唇硬是忍著心中的恐慌與緊張,才沒讓腳步聲傳出來。
前腳進了屋子裡,後腳她便像是被人抽走了繩子的木偶,險些直接在門口跌坐下來。
明謹兒不敢將房門關上,她走到油燈前,先將燈給吹了,隨後便握著用來雕刻竹筆的那把小刀,緩慢地上了床榻。
直至天色大亮,明謹兒方才有了倦意。
她握著小刀的手,已然全被汗溼了。
“不行,我得想些法子。”明謹兒出了屋門,迎頭便撞上了沈沉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