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掌櫃還是那般模樣,圓圓的臉上掛著笑意,瞧著是極其好親近的老好人。
“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他說話時,語氣與神態都瞧著好似與沈沉奚十分熟稔。
只可惜,沈沉奚卻規規矩矩拱手行禮,面上神情與平日無異。
“來瞧瞧那遠從番邦而來的物件。”他回話時,也不顯得親近。
明謹兒在一旁垂首不語,她可不擅長在如此情形中與人虛以為蛇,還是當好她的莊戶人家姑娘吧。
錢掌櫃目光往明謹兒身上一掃,便認出了來人,可瞧著她低眉順目,只覺著與尋常的小家姑娘無異,便連話都不曾說上一句。
“是了,來了不少物件,我且帶你去瞧瞧。”錢掌櫃眼中藏著少許探尋,面上分毫不顯,“這位姑娘也一併去?”
沈沉奚便點點頭,“勞煩了。”
錢掌櫃在前頭帶路,他們二人在身後不遠不近地跟著。
等上了樓梯,明謹兒才知曉,為何下層會連個家丁也無。
上頭每隔三五步,便站著的壯碩的漢子。
敞開的窗戶處,也都有人守著。
明謹兒心中的疑慮重了些,卻仍舊只垂首跟著,活脫脫一副小媳婦兒模樣。
錢掌櫃領著二人進了一間極大的屋子裡,裡頭盡是擺放整齊的木箱子。
這般場景,倒是讓明謹兒想起那米糧店的張掌櫃。
她仔細瞧了瞧那箱子,覺著好似是與張掌櫃那處的一般,又想著木箱子左右都差不多,許是會認錯。
一時之間,竟得不出個結論來。
錢掌櫃就近尋了個箱子,他手一揮,便有個漢子上前來,輕而易舉將蓋子給開了。
裡頭的物件,這時才展現在人前。
明謹兒抿唇,她望了眼沈沉奚。
直至沈沉奚往前走了幾步,她才亦步亦趨跟上去,靠近了木箱子。
裡頭的物件,竟然是許多的玻璃碗與玻璃杯。
四周是棉花,棉花外層又是稻草。
只是這玻璃杯,瞧著雜質不少,顯然是燒玻璃的技術落後了些。
“此乃琉璃杯。”錢掌櫃瞧她好奇,便裝作好心,出言解釋了幾句,“此物要運進汴京去,是連宮中都沒有的好東西。”
什麼琉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