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老四和老皇帝的雙重打壓下,仍然穩住了局勢,在等她回來。
時間變得越發緊急,兩人連趕數日終於抵達。
蘇閱連著幾日沒有休息,更何況一直在駕車的蘇硯。但是她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來回奔波,先把馬車停在了侯府門口。
流雨早在門口等著。
“你待會兒回府,我要先入宮一趟。”蘇硯把蘇閱交給流雨,才安心入宮。
皇城之上,彌漫著一股肅殺的氣息。
岑煅鈺想必現在過得不太好,老皇帝近來隱隱有將皇位傳給老四的意思,處處都想給她使絆子。
蘇硯入宮先要向老皇帝複命,然後順便把停雲接回去。
俞塗現在在府中昏迷不醒,流雨給他穩住了傷勢,但最好還是由停雲親自治療。
巡邏的皇衛不知為何少了很多,大公公恭恭敬敬地手持拂塵,在宮道旁等著她。
但是蘇硯在見老皇帝之前,先看到了坐在寢宮門口的四殿下。
岑煅隨看樣子是專門在此等著她的,蘇硯像大公公使了個眼色,這位跟隨皇帝半生的老公公很有臉色地退到了遠處。
岑煅隨手裡捏著一個木巧機關,眼睛不用看,手就靈活自如地將機關反複拼合又解開。
蘇硯向他淺淺行了個禮:“四殿下在此,不會是想讓臣看您解謎吧。”
岑煅隨抬了一隻眼睛,他在幾個兄弟裡面一直是乖巧又怯懦的,只和大殿下走得最近,很難看出他早在謀算這種事情。
“我為何在此等你,難道蘇大人不清楚嗎。”岑煅隨將機關放在臺階上,“眼看到了不得不二選一的時候,蘇大人當真不想成為撰寫史書的那一方嗎。”
蘇硯將目光從機關上移開,輕笑一聲:“撰寫史書是史官的事情,四殿下問錯了人。”
岑煅隨皺了皺眉:“我倒是想不通,你為何偏偏不會與我站在同一邊,若說同謀,難道你我不是最相像的嗎。”
蘇硯道:“殿下何出此言。”
“蘇大人,你的功夫路數……”他撐了撐下巴,看向她的眼睛,“若本殿下沒有猜錯,是暗衛死士以命搏命的殺招。而且,想必長公子未曾深究過‘從影’二字的含義。”
這位四殿下知道的事情倒是不少。
不錯,從影其實是侯夫人起的名字,但為防止兄長起疑,她對蘇閱一直解釋的是“緣溪從影偏宜遠”,取清醒自由之意。
“四殿下知道得不少,但還不夠。”蘇硯道,“天下,不是這麼好奪的。”
岑煅隨抬頭,看到天邊的黑雲慢慢壓低:“你們都知道我愛解謎,愛尋世間至難之謎,可最難的謎底不是已經在眼前了嗎。”
他的眼睛裡點燃了一小簇光。
“要解,就解這天下之謎。”
蘇硯看了他一會兒,在周圍一切都安靜下來的時候,輕輕搖了搖頭:“你不可以。”
岑煅隨的眉頭染上怒色:“我為什麼不可以,你我同為影子,你可以做寧文侯,我就要當一個被人遺忘的皇子。”
“大概是因為,你連自己身邊最危險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吧。”蘇硯看了一眼遠處的大公公,抬腳上臺階,沒有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