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煅懷:“蘇從影——她的字,乃是侯夫人親自賜名,並非她自己起的。”
蘇閱的右手捂住了胸口,眼神木訥訥地看著桌面。
小的時候,蘇硯經常會被懲罰,蘇閱一向不贊同父母對妹妹如此嚴厲,卻也無能為力。
父親十分強勢,就連蘇閱在府中也沒有什麼地位。作為長公子擁有的所有權力,都是在父親不反對的時候才存在。
他經常幫著蘇硯躲避責罰,卻從未想過蘇硯所面臨的處境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岑煅懷很滿意他的反應:“據我所知,寧文侯府的死士之毒只有蘇停雲可緩解,而蘇停雲體內一直受我皇室蝕骨毒所操控。現在,你還覺得誰登上帝位都無所謂嗎。”
蘇閱的唇角滲出一絲血跡,被他用袖口隨意擦拭掉,重新抬頭看向岑煅懷:“令丞司不在我手裡,你既有把柄,為何不直接去拉攏蘇硯。”
“有啊。”岑煅懷張開手臂,臉上做出了一個誇張的表情,“這些年本宮不知道拉攏了多少次,但蘇硯是個耳根子硬的。本宮原以為她對誰都一樣,可如今看來,唯有你能叫她把話聽進去的人。”
“你難道真的要看著她毒發而死?”
蘇閱垂下眼簾,眼中沒有多少生氣:“你與我說這些沒有用,寧文侯府大小事務都是蘇硯做主。”
“你若叛出侯府,她也不會對你怎麼樣。”岑煅懷將玉佩上的紅繩打了好幾個結,“若你當真對蘇硯的生死視而不見,我倒是可憐她真心錯付。”
“當年她為了找你,整個大昱都跑了個遍。一個令丞司的司長在京城裡享福就行,她卻哪裡危險往哪裡跑。”
“有人說在邊疆見過和你身形相像的人,又恰逢邊疆戰亂,別人都避之不及,她偏偏領命帶兵,大昱哪裡有打過仗的司長,你當真無動於衷?”
“蘇硯不會動你,本宮便少了一個麻煩。只要你助本宮在登基大典那日換一波皇衛進去,無論事成與否,蝕骨毒之解藥,本宮都會雙手奉上。”
蘇閱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殿下的話,我會考慮的。”
岑煅懷的嘴角勾起笑意:“那本宮便等著長公子的好訊息了。”
他開啟窗戶,縱身一躍消失在窗邊。
回到了東宮才重新現身,向著暗處的影子低聲道:“寧文侯府斷不可留,事成之後,斬草除根。”
暗處的女聲平靜道:“謹遵殿下吩咐。”
月紅樓內。
流雨站在樓下的柱子邊,看到樓內摟摟抱抱的男男女女,沒有任何反應地守在原地。
這裡的歌舞聲交織在一起,便能遮掩住暗處很多細小的動靜。
樓下的門被輕輕推開,流雨離開站直身體,看到蘇閱失魂落魄地邁出半個步子。
明明進去的時候還不是這樣的,流雨溫聲道:“公子?”
蘇閱回過神,他的眼睛裡還有血絲:“阿硯今夜回來嗎。”
流雨想了想:“大人的駐紮地近,若是動作快,如今已經和領兵的常將軍碰面,子時之前應該能回來。”
她用詞也不確定,畢竟局勢瞬息萬變,誰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