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棠才正式摸了兩把不厭。她如今抬得起不厭,腕部發力,雖然仍覺吃力,倒比抬都抬不起的之前要好很多。
前幾節課都是木劍,如今換了個真家夥。
戚棠有點緊張。
不厭劍身極涼,出鞘時寒芒刺眼。戚棠迷迷瞪瞪的看了兩眼,被亮晶晶蠱惑了似的伸手去摸劍刃。
吹毛斷發。
一下就見了血。
雪白的指尖一層薄薄的血紅。
戚棠心底嘶了一聲,縮回手,眉眼驟然睜得極大,低低看著那道傷口,心道厲害啊!
血腥一出,虞洲瞳孔猛縮,掌心蜷緊又松開,一動未動,只是站在戚棠身邊看了兩眼。
最初那個僅僅被劃破層皮就要嗚嗚唧唧叫著疼的小閣主如今……倒是沒再那麼嬌氣了。
這是很輕的傷口。
尋常人使劍都會刻意避免傷著自己,林琅看她的眼神明顯帶有對她智商的擔憂,道:“你傻嗎?自己往刀刃上撞。”
戚棠自己含幹淨,鼓鼓腮:“好奇嘛。都說不厭削鐵如泥,是把絕世好劍,我就想試試……”
林琅笑一聲道:“確實,不只削鐵如泥,削肉也快得很呢。”
戚棠知道這人在陰陽怪氣,哼了一聲,她才不跟這個人計較。
虞洲也持劍,她練她的,自成一派。仍是那柄情思,劍身精巧,自帶寒光。
戚棠細細品了品這劍名,品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心道,她這小師妹多少是個無情人,劍名偏偏叫情思,也是矛盾。
扶春海納百川,對待弟子來路不明而又足夠強大的招數並不多計較。
戚棠規規矩矩練,結印施咒,褪去內心的一點點柔軟之後,進益還算不錯,到底比從前好上一些。
她懵懵懂懂的修煉,記口訣、記心法,被口訣反噬了會吐血,捂著胸口覺得疼。
林琅吃過太多苦,眼見著自小就比他金貴的戚棠如今也這樣慘,心疼又好笑,抱著胸站在一邊,看戚棠艱澀的咽回嘴裡吐不出來的血沫,眉頭皺出很深的褶皺。
雖然是自己的血,但也很腥。
但是戚棠又做不出像林琅那樣呸呸呸吐血沫的舉動出來,只好自己嚥下苦果。
虞洲停了劍,從她吐血那一刻開始就站在一旁,看她盤腿跌落,捂著胸口,不厭撐在地上,又倔強又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