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
蕭奪就是個瘋子。
清晰的意識到了這點之後,接下來是更難熬的時間,她痛苦發狂,用頭撞地,看著人俑和陵墓覺得荒唐,記起那些死在她眼前的所有人,想敲碎蕭奪,想躺在地上大笑或是大哭,她分不清——而這一切,蕭奪不知道,戚棠也不知道。
沒有任何書信留給她,在死亡轉生之間,她也被拋棄了。
養尊處優的小閣主懂什麼?
她所受的苦根本只是紅塵中一粒沙。
沉重地地門發出隆隆聲響,一線光透進來——
回憶戛然而止。
黛娘看著眼前人即使難過也不讓人憎惡的臉,寫滿天真與無措,眼底純真,浸潤清泉,也許會凝結成寒冰。
說不準,她算測的本領從來不好。
“你管不了這件事。”黛娘說,“你若阻我,我會殺了你。”
虞洲眼眸已然泛冷,黛娘只是輕飄飄看了虞洲一眼,她不懼怕,甚至於有些輕蔑。
她站起身,伶仃一眼,極具風情的眉眼之下是瘦削如紙的身板。
“你以為的那條路,未必不會發生,既然你心中天平已經失衡,你就沒有資格再站在她身邊。”
她們之間有奇怪的氣場,眼神對視似乎要燒起來——你死我活的那種,講的是她知她也知就戚棠不知的內容,戚棠被攔在氣場之外,聽得懵懂,看不真切。
這感覺很古怪。
明明……
明明我才是站在她身邊,離她最近的人。
這個想法春風拂柳似的,戚棠一怔,恍惚似的壓下心底一圈圈漣漪,警惕地問:“什麼意思?”
她的警惕密密麻麻掃射在場的所有人,總數三個,除她以外、包括虞洲在內的三人。
虞洲聞言不做聲,眼底的冷意一點點褪了,落在戚棠面孔上帶著連自己都說不出的深意——她以為她不會怕戚棠知道的。
她分的清楚眼前的戚棠。
在戚棠目光從黛娘身上偏頭挪到她身上時,虞洲垂下眼,沒去對上那道目光,她怕看到太多東西,她沒見過比她好惡更分明的眼睛。
黛娘笑了一下,她似乎熱衷於此,沒回答戚棠的問題。
有一段時間,她特別喜歡摧毀別人的心頭所好,看別人痛苦叫她覺得舒坦——所以,她傷害過鄭伯陽。
此刻忽然記起某一瞬間心軟,想送戚棠一隻蝴蝶,花裡胡哨、想來她定然喜歡。
她會的為數不多的小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