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若有似無的殺意和漫不經心的輕蔑,但是那沒有關系——
戚棠輕輕抱住了虞洲,隔著血肉和衣裳,像是貼上了她緩慢跳動的心髒,兩顆某一瞬間喜悅互動的心髒。
她感受到虞洲在她後肩處畫了個什麼——
戚棠不管。
她信人時,從來如此。
——“我等你啊。”
戚棠平靜地說:“其實我真的很害怕,我真的特別想有個人可以擋在我面前,替我解決所有事情……”
就像那日在破廟,她被人抱著往邊上放,然後那人抽劍擋在她身前。
那只是個很細微的、細微到不值一提的事情。
戚棠以為不會感觸良多,可她竟然念念不忘。
被人護著的感受……真的很好。
虞洲也該……被她護一次。
“可那是不成的。”
戚棠垂眼,眼底卷著水光,輕聲喃喃。
我想做我想做的,這個關我自己扛。
也是血肉所築,即使比她強了點……好吧,是強了很多。
戚棠忽然笑了起來,眼睫一顫,淚意被眨散。
秦黛沒聽清,說:“什麼?”
戚棠說:“你當我有病吧。”
也許她罵自己也委屈,也許還有別的原因,她看上去好像要哭了。
她們之間忽然和諧,沒了那些逗弄與惡意,像是尋常手帕之交。
黛娘彎唇笑了一下,她今日依舊濃妝豔抹。
她每日都極好看,觸目驚心的美麗皮囊,用來騙男人、騙女人,騙很多人。
也騙了戚棠。
黛娘落在戚棠身上的眼睛帶著憐憫與莫名的哀慟,她隔著這個人,看見了百年前的自己——
其實她除了恨和怨,也許一直都在耿耿於懷。
若她那時強一些,算到了天機,知曉早晚有那麼一遭,也許可以避免,避免古遺死絕。
可她算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