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棠腳步一頓,談不上觸碰到了什麼契機,因為她全程摸瞎走,只是垂眼,用拇指摩挲指結上原本該有線的位置,觸手一片細潤,面板細膩光滑的文理。
是幻境。
旁的不說,至少此刻是。
那根弦不會輕易斷,斷了也會受到反噬。
這是怎麼樣的幻境?
戚棠垂眸,細細盯著骨節,眼眸沉沉。
只是濃稠黑霧之後,有人腳步聲漸進,戚棠抬眸看,霧後一張白如雪的臉,蒼白明淨,至純至清。
眼下一顆痣婉約,只是精神看上去太差了,命懸一線似的。
她看著她卻很高興,眸中閃動光點,欲語而不開口。
戚棠一頓,眸光自下而上。
來者披著黑色披風,帽簷蓋住發髻,只露出漂亮而脆弱的一張面孔。
很難形容,即使此刻在幻境中,也有種彷彿還在夢裡的感覺,酩酊而昏沉。
霧中人的面孔真切,又不真實。
——虞洲。
戚棠垂眸,千絲萬縷、百感交集。
——她的小師妹。
許久不見的虞洲,面色愈加白,彷彿久病初愈,孱弱支離。
戚棠腳步停頓,在剎那間無暇顧及其他,只是怔怔的、不明所以的望著突兀出現的人。
在她的幻境裡,看見了虞洲?
這說明什麼?
是陷阱陰謀嗎?
可是在針對她的陷阱裡放個虞洲能做什麼?
戚棠想不明白,她想,視而不見會不會好一些?
氛圍古怪。
戚棠與虞洲擦肩而過時,那張清冷豔麗的臉似乎很受傷,目光垂下,眼睫如蝶翼,大片陰影覆蓋。
脆弱美麗的彷彿枝端唯一的花朵。
恍惚間戚棠又記起了孽債似的那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