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那柄用布纏著的刀片,給胡行自戕的那片, 眼熟的紋樣。
還有很久很久之前, 她為她找鋪子打的刀。
戚棠眼瞳閃爍間, 記憶隨之浮沉。
原來以為忘記, 其實稍一提點, 就能記起。
她記起來更多。她偏頭看向虞洲。
虞洲今日未穿披風, 只一件單薄衣裙, 眉目清豔, 五官有種冰雕玉琢的美感,形銷骨立,唇色卻白,看著就是受了大苦的。
戚棠向來是不忍心對她說重話的,連看幾眼不也忍心。
虞洲看上去想要讓檀如意住嘴,卻又真的沒法當戚棠的面殺她,眼睫壓得低,對上戚棠眼眸時,卻近乎蒼白笑了一下——
她總想,自己在戚棠面前,再稍微好看一些。
不要做回滿手血腥的人。
看著二人眼間傳情,檀如意忽然有個猜測,樂不可支:“不會是你打的吧,戚棠。”
能叫她大名鼎鼎的虞洲如此傷重的人,能叫她一言不發,忍下疼痛的人。
戚棠怔了兩秒,似乎思考從何時起,她看上去如此心狠手辣了。
她自然不會。
她對虞洲,分明不是會狠心的人,縱使看著再薄情,也絕不至此。
她念與她舊情,只是如今找不到分寸,也不知道要如何相處。
我們如此熟稔,可秘密蔓延。
只是也許,真的跟她有關。
戚棠記起她那日聽見的自己的心跳——如果我不是人,應該沒有心跳吧?
她搭搭自己的脈搏。
戚棠對自己的認知總是有些含糊。她的命是靠生骨續上的,所以剖出生骨後,她就徹底死了。
能重新醒來,的確出她意料,一度,戚棠以為,她算不得人,是傀儡亦或者是別的,總之死而複生的不可能是人。
最不可能的猜測,有人用能比生骨的東西續上了她的命。
虞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