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棠笑了一下, 彬彬有禮:“請問有針線嗎?”
他們有, 他們畢竟是家僕。眼下此城, 仍在位於邊陲荒野之際, 條件算不得好, 衣物也需要自己縫補。
“客人請等, 我去給你們拿。”
新三年、舊三年, 縫縫補補又三年。
戚棠心底念著老掉牙的舊語,拿針拿線,眯了下眼睛,端了盞燭臺。
戚棠捏著針,想了想:“縫裡面是吧?”
虞洲看她無從下手後三七二十一的戳了一下,緩緩的彎了下眼:“不如我來?”
戚棠一開始當然是拒絕的,直到越縫越失常,好像醜得……甚至不如打個補丁,當然她縫補丁也一定醜。
及時收手,戚棠沒打結,起初還懷疑是她自我要求高的緣故,調整心態認真的又正視一遍,還是醜。
然後把線拆了讓給虞洲。
出人意料的,虞洲會,而且看上去還很不錯。
戚棠便和她坐在門口的臺階上,乖乖的伸出一支胳膊,撩在人家腿上。
目光不自覺往上挪,看向虞洲的臉,和她低垂清麗的眉眼。
她額際耳際的發垂落下來,戚棠又去看她的耳朵和鬢角。
瞎看,什麼都看。湊得越近看得越細。看到肌膚紋理,和那顆痣。
虞洲沒帶耳飾。戚棠摸摸自己的耳飾。
即便她素成這樣了也還是漂亮,是那種已經刻在戚棠心裡的好看。
目光如有實質,尤其是這樣近的距離,虞洲捏針的手一頓,偏頭,戚棠被抓了個正著。
鼻尖相對。
戚棠往後一彈,反倒是她被嚇了一跳:“好了?”
虞洲說:“你在看什麼?”
戚棠撓撓眉心,坦白講,她就這樣無聊的、隨便看看,越看越細看,目光不由自主之後她就單純的沒有任何想法了。
難解釋,戚棠嘴硬:“縫你的吧,我哪有看什麼。”
哼。
垂眸片刻,虞洲唇角溫和,只是過瞬後問:“檀如意,沒有走嗎?”
戚棠想了想:“她大約一直在城中吧。”否則也不會對她們的動向如此瞭然。
還有其他可能,戚棠暫且按下不表。
虞洲縫好了,利落收針,然後打了個結,星芒似的寒鋒一閃,線截短了一茬。
她收針收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