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的交流是策天峰去做的,宗門之間有約定俗成的規矩,如檀如意這樣的人,要先送回緣邊底下的地牢——十六宗門各有人守在那出。
很多大妖也是從那裡跑出來的。
誒——
被這些人抓到關進地牢可就糟糕了。
檀如意被捆著,眼珠子一轉,在出賣與認罰之間選擇了對自己有利的一條路。
她說:“喂,戚棠,你過來一下。”
戚棠警覺,檀如意壓低聲音:“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放我一馬。”
她目光似乎格外防備虞洲。戚棠恍惚意識到這點並未在意,只是歪頭略表疑惑的看她。
虞洲離戚棠一貫離得不遠。
戚棠不知道為什麼,對“一鍋端”這個詞格外深惡痛絕,決計不要虞洲待在她身側、距離她太近太近。
而虞洲又幾乎從不拒絕戚棠。這是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溫柔。
歐陽青就不能理解。
他們幾個宗門圍坐在一塊,昔日試煉大會時針鋒相對,現在一下把酒言歡也很難,何況還沒有酒。
他們師門之間關系沒有這麼好的——好到對方剛出手,只在瞬息之間,事不關己的人就拔劍替她擋上。
歐陽青仰天。
世上竟有如此深厚的同門情誼?也有可能是他們的反應速度不及虞洲。他也認。
檀如意見她這樣便心中有數,覺得拿捏一個戚棠小事一樁。
戚棠也沒答應,她說:“什麼?”她不是很敢附耳過去,感覺這個變態能一口把人耳朵咬掉——
檀如意留意她目光迂迴、上下打量,她不滿道:“你在想什麼惡心的東西?”
戚棠說:“我已經盡力不把你往惡心的地方想了。”
“聽不聽?”檀如意問。
戚棠說“說來聽聽。”
留有距離,戚棠聽見一道很輕的聲音:“……要殺你。”
戚棠往日總在抱怨話本中失真的情節,譬如死前只差一口氣說出兇手的名字,又譬如別的。
眼下輪到自己身上了,不知為何方才那陣樹葉搖曳聲格外強,還有一種……類似於草與草摩擦的聲音。
戚棠在那一瞬間耳背,事情發展如此曲折,她竟然沒聽見,又對上檀如意漆黑妖冶的眼睛,裡面灌滿壞水、惡意滿盈,卻彷彿吐露了一個了不得的大秘密,在等待戚棠崩潰的表情。
她空白道:“誰?”
來不及看清檀如意的表情,在瞬間,利劍穿透檀如意心髒,戚棠一驚,聽見武器乒乓落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