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嘆氣,戳戳她的腦袋:“你呀。”
他語氣一如當年:“發生了什麼也不跟我說,有了你那小師妹後,師兄什麼的就被丟開啦?”
於是恨意卓絕、殺意淩然的林琅,在戚棠眼中反反複複同眼前這個林琅重合。
林琅搖搖頭,嘆了聲氣。
戚棠看著懨懨的,不過一想到秦黛的手腕,林琅又覺得正常。
他這師妹心性單純、少不更事,又心腸十分柔軟之人,倘若最後見到秦黛孤注一擲、但血本無歸的樣子也會難過。
此世間,本就無絕對黑白之分的對錯。
林琅道:“往後機靈著點,有師兄在,怎麼也輪不到你上去送命,你往常不是最要躲了嗎?”
戚棠說:“啊?”
很久沒有與這樣的林琅交談過,她現在不太適應。
林琅又笑,摺扇又風流地開啟。
戚棠問:“虞洲呢?”
“怎麼直呼其名,”林琅道:“你忘了,師娘有事與她交代,她回扶春去了,大約這兩日就回來了。”
幾個小孩嬉鬧,舉著糖葫蘆,從這頭跑到那頭。
戚棠與林琅在集市上踱步,直到日落西山。
這裡的一步一景都與當年一樣,無比生動的還原了一切,包括——
戚棠垂眸看著手中的肉包。
這個味道,幾乎無差。
戚棠皺眉,也忍不住想,也許先前一切經歷才是噩夢,是她才破出幻境,此處才是現世。
她想,等見到虞洲就好了。
天色泛紅,如同殘陽淌了漫天的血。
虞洲在這裡,此間景象與先前毫不相同,她想,果不其然進了幻境。
這個幻境卻與以往的任何不太相同,沒有詭異與殺機四伏,反而寧靜祥和,似乎聽見有人在哼歌。
入目是百裡的海棠樹,似乎是扶春山上那種、特意培育出香味來的。
她失神看著,眼睛倒映出落英繽紛,旋即被人扯了扯衣袖,偏頭對上一雙稍圓的眼。
並不是多清麗絕塵的長相,勝在乖、又可愛,笑起來如掬了一碰春水,瑩潤流過指尖。
臉彷彿圓了些。虞洲打量。
戚棠在笑、眉眼間燦爛得若盛開的海棠,她說:“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