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洲仍舊常常與戚棠待在一道,愈粘人,那種輕描淡寫的粘,明明語氣與行為沒有任何偏執感,偏偏就是……不太尋常。
戚棠從她日漸妥帖的言行,和她每時每刻都投注過來分外溫柔繾綣的眼神中,察覺不對勁。
她敏感的神經狂跳,冥冥中彷彿應得指示,可她看了虞洲一眼一眼又一眼,對方仍然是不動聲色的模樣。
更不對勁了!
杭道春盡地主之誼。
他性格隨和極了,很快就與她倆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他們這個門派在京都極有聲望,雖然門派總共也才沒幾個人,留在此處的更沒多少人。
路上遇著認識杭道春的人會與他招呼:“春兄,還沒走哇。”
春兄擺擺手:“快了快了。”
戚棠投以疑問的目光,杭道春也給她解釋。
“如今外面大亂,雖以京都為重,卻不可能不管人間事啊,你是不知道我們有多重要,那些地方需要如我和我同門的馳援,”杭道春道,“趁我還在京都,我帶你倆好好逛逛,這可比那些犄角旮旯繁華多了。”
說的是大事,但他看著很安心,大抵由於天性樂觀之故。
戚棠看到杭道春停留在虞洲身上,一道極其短暫的視線,只有一眼。
又是不為人知的藏起來的眼神。
戚棠壓在心裡,尖牙咬住唇角內側的軟肉,恨恨地笑了。
杭道春一涼,心道她是不是懷疑到了什麼?
到底沒聽見戚棠追根究底,他想戚棠不是藏得住事的人,漸漸放寬了心。
一逛幾日,吃吃喝喝玩玩,直到杭道春在京都最後一個師兄被招走。
他策馬而去那天,戚棠、虞洲也順道送了他一程。
看上去年紀很大的老人家仙風道骨,一甩衣擺上馬時竟然有種意氣風發在。
杭道春師兄對她兩位外人並沒有任何意見,只是笑呵呵道:“好好款待兩位姑娘。”
杭道春道:“師兄放心。”
他師兄那長長的白眉在風中飄搖,捋了捋胡須道:“我便去了,你在此處好好照顧師傅和師弟們吶。”
杭道春道:“好。”
馬蹄揚起的灰塵瀠迂。戚棠垂眸看向地面,她心裡難受極了。
如千均之負。
可虞洲握著她的手腕,漸漸走到她身側後,當著戚棠恍若被捫了一拳的身體,慢慢安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