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洩密了?”賀庭問出這句話時差點斷氣似的,他現在仍是不敢相信對方能做出這種事。
“我……”容臣抓著他的衣服,“洩了……一部分。”
“你是不是瘋了!這是你會做出來的事情嗎!”賀庭忍不住吼道,但為了安全又不得不壓低聲音。
“所以說我被騙了…!”容臣懊惱又無助的急切解釋說:“他們騙我說你得了很嚴重的病……讓我用機密去交換病源體,一開始我也沒有信,但是你一直流鼻血一直流鼻血,又檢查不出結果……我太急太害怕了,我就,信了……”
但容臣又補充說,賀庭一直流鼻血也不是碰巧。
“是那束花,花裡有毒,花不是我送給你的,是!他們讓人送的……”容臣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我……!我大意了……你是不是近距離聞了……”
賀庭果斷的嗯了一聲,他心裡有些複雜,他不能接受容臣就為了這點原因就做出這種天大傻事的事實,他寧可失血過多直接死去都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局面。
“不過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容臣跪了下去,他抱住賀庭的腰將臉埋得更深了,“不用再抽血了。”
賀庭被容臣的行為動機氣得有點無力了,他甚至想揮手把對方打清醒,但是手掌落下去時只是把人往自己身體摁得更緊了,“你現在知道自己是怎麼個情況嗎…!”
“我知道,我應該去自首。”容臣哽咽道,“但是如果我一開始就去自首,海聯警方會馬上對我被處以槍刑,我還想見你一面……我不能直接去自首,我……”
來之前賀庭就問過肖白竟了,容臣的處決權在國聯手裡,海聯已經對他下達的抓捕令裡已經放寬到可以當場擊斃的程度了,所以容臣現在只是一個還沒被抓到的死刑犯而已,他的命運已經寫成定局、錘成定音了,不會因為他有什麼隱情就可以被諒解,因為由他帶來的巨大損失是無法彌補的,海聯有權為其他人的權益對他進行依法制裁。
賀庭仍是不能相信容臣的洩密動機是為了他,但如果不為這兒,他想不到還有什麼理由足夠讓容臣做出這種違揹他先前所有職業道德的事情來。
賀庭這輩子沒有遇到過這麼棘手的問題,雖然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是個死結了。
讓他逃吧,賀庭又沒有這種漠視法律的底氣,讓他歸法吧,自己又做不到看著他去死。
賀庭忍不住去想,如果他對容臣心存有一點私愛的話,是不是就不會這麼動搖並且堅定的選擇前者了。
他不知道還能怎麼選,他試問問容臣如果犯下這種滔天大錯的人是自己,對方會怎麼辦。
可是問完了,他又突然想到自己最欣慰的事情不就是看著容臣成為一個好警察嗎,這種問題擺在他前面不應該是多選題。
此時他們正躺在地上的一塊木板上,不知道是在做短暫的休息,還是在做最後的掙紮。
“我會把你交給他們,也會跟你一起去死。”容臣從背後抱著賀庭說,“對我來說,不能回頭的死路,也是走向兩全其美的退路。”
賀庭並不覺得一起去死是多麼有意義的事,容臣才二十多歲,什麼開心的高興的都沒體驗過幾天,就這樣離開了人世他接受不了,“死只是一種結果,不是結局,不要拿這種話刺激我,容臣。”
容臣將臉埋在對方後腦勺的頭發裡,他吸了吸鼻子,低喃:“我知道,但我現在只有這個結果。”
賀庭閉上嘴又睜開,重複幾次以後,眼前能看到的還是隻有一片黑暗,他抓緊了纏在自己腰間的那隻手,無可奈何苦笑:“我該拿你怎麼辦啊,容臣。”
【作者有話說】
容臣是否真的洩密了,又為什麼要洩密這件事,我將保留最大真相到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