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庭連打了兩輛車才碰到可以讓寵物上車的計程車,在車上他擔心狗嚇到司機,只能抱在腿上,抓著狗嘴筒子不讓它吱聲。
結果來到警局後,容臣一看就馬上把狗訓斥了一遍,因為它把賀庭弄得沾了一身毛,加貝根本聽不得這種話,又趴在賀庭的鞋子上哼哼唧唧的。
“你別說它了,它換毛不是很正常嗎。”賀庭不忍道,“別對它說這麼兇的話,它聽得懂的。”
容臣就怕它聽不懂呢,“f怎麼有空帶它出來。”
“隨便逛逛。”賀庭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鑰匙。
容臣又看了看錶,又看了看賀庭的臉色,“我還有半小時下班了,要不……等我下班一起去吃飯吧。”
“……”賀庭想了想,“去食堂吃嗎。”
“不了,食堂你吃不慣的。”
“沒關系,吃一次……也沒關系。”賀庭錯開對方的目光,只看腳下的邊牧。
容臣於是把這一人一狗帶進了警局,讓他們在局裡羽毛球場邊上的涼亭裡坐著等。
最後半小時過得很快,容臣還提前翹了幾分鐘過來,他到涼亭那時,賀庭正在跟加貝玩撿樹枝的遊戲。
他沒有馬上走近過去,而是立在涼亭的粗柱後看了很久。
過了這麼多年,容臣總算明白了為什麼他為什麼根本走不到賀庭面前。
賀庭傾付所有託舉著他,他腳底少一塊磚賀庭就馬上鋪一塊,別人有的他一樣不少,這並不是因為賀庭的監護人情結,也不是賀庭給他的特權,這只是因為賀庭想讓他好好看看人間的太陽,體會什麼叫一期一會的開花結果,明白一個人來到世上不是為了誰,而是這個世界上多的是各種各樣值得去體驗的事物。
但容臣以前不懂,他的世界容不下賀庭以外的一草一木,所以當他把賀庭拉進自己的世界時,賀庭其實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如果他們相愛,他們應該會一起看鳥怎麼飛魚怎麼遊,春天賞花秋天拾果,而不是我除了你,什麼都看不到。
而且特權不是愛,特權應該是在愛以後才有的産物。
賀庭發現他過來了,便停止了扔樹枝的動作,“下班了?”
“嗯。”容臣過去接過牽引繩,“我把加貝送去前門那裡讓唐皮看著,它不能進食堂。”
“好。”
賀庭突然又有點後悔自己穿著個拖鞋短袖就出門了,他走在食堂裡,像是從哪裡剛剛起床就過來找飯吃的無關人員,和這一堆衣裝統一的上班族顯得尤為格格不入。
局裡的食堂也不大,容臣帶著人打了飯就挑了個角落坐下了,他覺得挺不好意思的,於是又強調了一遍:“我們食堂夥食不怎麼樣,你沒吃過這種大鍋菜可能吃不慣。”
“不會。”賀庭嘗了嘗,“服刑的時候吃過了。”
“……”
實際上確實是不怎麼好吃,賀庭勉強吃了個半飽就放下筷子了,但容臣不僅不挑食還飯量巨大,餐盤裡掃空了他又去添了一份。
容臣這種不挑吃穿住行好養活德性在賀庭看來卻不是什麼好事,他想不明白容臣怎麼總是一副苦巴巴吃不飽飯的樣子,不過轉念一想,歸根結底似乎也是因為他沒有把人照養好,賀庭都有點開始懷疑自己一個人跑去澳洲生活是不是有點太自私了。
用完餐後,食堂門口還有自助拿的水果,容臣自己拿了一根香蕉,又不太自信的問身邊人:“f……你要嗎。”
“我自己拿吧。”賀庭掃了桌上的三個籮筐一眼,然後拿了個青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