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關不關她們事的事,而是這群人你也知道,你爸那邊的親戚,多嘴,刻薄,你走之後,都不知道在背後是怎麼說你的,前段時間你回來她們也不知道是從哪裡聽說的,一窩蜂跑來聯系我們,你爸我們就想著正好一起請了,也通知她們一下,免得又在背後猜來猜去。”
奚聆正拿著盤子淘洗大米,手插進去挑出一些壞米的手一頓:“不是你們請來做說客的?”
這次輪到奚母生氣了:“你這小兔崽子,把我們當什麼人了?既然說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我們還會變卦不成。”
奚聆連忙擦幹淨了手,去抱自己生氣的老母親撒嬌,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好。
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全部上桌的時候,幾個不知道排行第幾的姑姑,四五十歲,胖乎乎的臉上擠出笑容誇她:“小聆真是賢惠,還會幫媽媽做事。”
奚聆懶得理她,她可還沒忘記當年就是這人端的一副憨厚老實的面孔到處宣揚她被人甩了,甩她的還是個女人,各種侮辱性的詞彙都用在她身上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沒打算忍:“表姑,我今年二十四了,不是十四,這個年紀還不知道幫媽媽的忙,怕不是個白眼狼哦。”
中年女人的臉色驀地一僵,這是在點她呢,誰不知道她家有個跟奚聆同歲的小兒子,天天不好好上學,混跡各大酒吧網咖嗎,十天半個月不著家,更別說幫她做家務了。
女人轉頭去看自己的哥哥和嫂子,卻見他們好像沒聽見一樣在給小一輩們夾菜。
她氣的牙癢癢,覺得在小輩面前丟了臉,卻又無可奈何,只好僵著臉繼續:“真是懂事啊,只是不知道現在有沒有男朋友啊?”
奚聆當下立馬放下筷子,抱臂靠著椅背,冷眼看著她們。
還是來了。
聽到這句話原本沒參與的其他親戚也都豎起耳朵。
還以為她至少會顧及著點父母顏面,一如多年前那樣,奚聆可不再怵她們,直截了當的:“沒有,我不喜歡男的。”
縱使早就知道這件事,這群人還是裝的像是剛知道的一樣,只是不敢再咄咄逼人直說這樣是有病的。
左一句:“你這樣不行,你爸爸就你一個女兒,你這樣是不孝。”
右一句:“你當心老了沒人摔盆,沒人養老。”
接著一句:“你這樣要被人指指點點的。”
一家三口都沒說話,冷眼盯著這群人七嘴八舌的發表自己刻薄的看法。
奚聆早就不像是以前輕易被激怒的樣子,過了那個每一句都要用事實反駁的階段,聽著這些她只想笑。
桌上的人真情實感的好像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樣,一人一口唾沫,奚聆突然覺得有些無聊和煩躁,她不明白這頓飯有任何意義,不過就是一場由長輩對小輩永遠高高在上的指責,甚至他們都毫無資格,而唯一兩個有資格的人現在正看著他們,神色不明。
這個時候奚聆的神思居然莫名飛到了一次飯局上,也是這樣的沒有邊界感其勢洶洶的話題,只不過,那時候自己不是一個人,有一個稚嫩而又有力的身影站在面前,溫暖的手在桌子下牽上自己的手,用犀利而有直擊核心的話懟的大她兩輪的男人啞口無言。
那時候雖然她批評邊禮沖動,可內心裡又怎麼可能沒有觸動呢。
此刻重臨圍困,這才意識到,那個身影在多久之前就已經強勢入駐自己的心裡。
思緒幾乎是不由自主的想,如果她在這裡的話,會怎麼樣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