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溯越發著急,眉頭也就跟著緊皺,額角冒出虛汗,不安分極了。
一雙冰涼的手撫上他眉心,把他緊皺的眉頭撫平。隨後,他感受到有人極為小心地握住他的手,像是端詳了一陣,一陣冰冷的觸感從手部神經一直沿著經脈傳遞到大腦。
那人在給他抹藥。
很久,那個人才把他的手放進被子裡。
然後又把被子給他往上拈了拈,一直坐在他身側,靜靜地看著他。
那樣哀傷的眼神,即使看不見,姜溯也能感受到。
他在睡夢中掙紮著,只為了睜開眼去看一下那個人。可是他掙脫不開,如同巨大的囚籠困住了他,他再怎麼奮力,還是被囚禁在原地。
“睡得不好嗎。”
“是因為見了我嗎。”
……
“我會消失的。”
……
“等我找到可以託付的人。”
……
“想親你一下。”
“可我太髒了。”
恍惚間,那個聲音很低啞地說著一些話。姜溯聽不太清,越急,睡得越不安穩。
那雙手碰了一下他的臉頰,最終什麼也沒做,又撤走了。
天亮,姜溯總算張開了眼。
那人早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
那個在他床側坐了一整晚,到最後也只敢碰一下他臉頰的人,彷彿只是一場夢,從來沒有出現過。
姜溯心神一動,趴到視窗邊,果然看到了謝佑。
他依舊是靠著竹編椅子,坐在桂花樹下,手裡拿著一本不知名的書籍。空氣中彌漫著桂花香,搭配露水的清香,又是一個平常而寧靜的清晨。
他似乎是感受到姜溯的視線,抬起頭,往視窗看了一眼。
兩個人的視線恰好交集,姜溯心跳都漏了半拍,瞬間埋頭,把窗簾狠狠一拉。
隔著一層窗簾,他按住自己的心髒,只覺得快要跳出來了。他不應該對一個萍水相逢的男人有那麼多悸動。
都怪那男人長得跟個狐貍精一樣。
姜溯罵了幾句,轉身下樓,走到庭院時,忍不住往桂花樹下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