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墨遲生用了什麼法子把這倆人弄過來的。
“小祖宗?”任允低低的喚了一聲,唐溯卻是沒有半分反應,依舊保持著那個半跪的姿勢,隨時要暴起一般,任允心下一慌,忙去探唐溯脈搏,剛開始鬆了口氣,好在脈搏還在,半晌後臉色卻是沉了下去。
心脈被內力震得紊亂不說,連經脈裡的內息都……
虧得服藥及時吊住了命。
任允當機立斷把昏死過去的唐溯擺好了一個盤膝而坐的姿勢,運著自己僅有的內力緩慢的送進唐溯體內,小心翼翼的撫慰唐溯體內亂竄的真氣。
羅棣衡看清楚來人之後,慢慢的收起了攻勢。
方文睿見狀,也笑著斂了那一身煞氣。
崔杼依舊端著槍,槍尖距那白髯長老的眉心僅不到三寸,被白髯長老氣勁攔下,本是僵持不下,那青墨宮的太上長老生得慈眉善目,笑吟吟的一招化力卸了二人的對峙,攔在兩人面前道:“打打殺殺的做什麼,莫要這麼大火氣啊。”
墨遲生急急忙忙的跑到唐溯那邊,看見唐溯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臉色登時黑了,見任允在給唐溯調理內息,臉色稍微好了幾分,一轉頭卻又看見臉色蒼白的蘇長留,登時恨不得把這兩個混賬當場掐死。
墨遲生一邊氣急敗壞的把唐溯和蘇長留罵得狗血淋頭,一邊從自己隨身的藥箱裡拿出針包給蘇長留幾個穴位上輕輕的紮了下去,這才把半昏迷的蘇長留扶起來,看見背後那一道豁口,墨遲生臉色黑得都能滴出水了,毫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蘇長留你他媽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剛好了沒幾天就跟唐溯一起玩兒命啊?!你腦子裡被人灌了漿糊嗎?!”
蘇長留被這一頓罵總算清醒了幾分,笑道:“這不是沒事嗎。”
墨遲生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架著蘇長留罵罵咧咧的進了臨竹廳,繞到屏風後面尋到那張軟塌把蘇長留安置好,開始處理傷口。
柳君則繞著蘇府尋了一圈,找到了被武林盟關押的眾多侍女小廝和侍衛,把他們放了出來。
這些侍女小廝都是普通人,看見這麼多死人登時嚇得不輕,膽小的直接哭了出來,幾個膽子大些的小廝也是好半天回過神來,匆匆忙忙的在臨竹廳附近點起了燈籠。
悠悠燭火跳動在琉璃燈裡,成了這漆黑的蘇家莊裡唯一的光。
“在下得先救人,諸位有事待會兒再說。”墨遲生現在的臉臭的不行,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吩咐了幾個還能辦事的下人去煎藥,藥材自然是不用擔心的,蘇長留常年臥病在床,蘇府的藥房裡什麼藥材都不會缺。
那道子淡然坐在一邊,柳君則靜靜地扶著唐溯躺好在一方軟毯上,墨遲生看也不看這些老怪物一眼,麻利的剪開唐溯的衣服把他扒了個幹幹淨淨,縫上了幾道極深的傷口,抹藥包紮一氣呵成。
任允找墨遲生討了兩瓶傷藥,自顧自的褪去染血衣衫露出精壯身軀,熟練的處理好傷口。
下人端了藥過來,墨遲生接過藥碗吹了吹,掰開唐溯的嘴就惡狠狠的往裡面灌。
那幅恨不得嗆死唐溯的表情,活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噗!咳咳咳!”唐溯直接被嗆醒了,茫然的看著墨遲生好半天才緩過來,笑道,“誒,子佩你……嗚!”
“少廢話!”墨遲生見這混賬醒了更加不客氣,捏著唐溯下頜把那味道古怪的藥汁往唐溯嘴裡灌,逼迫唐溯吞下去,“給我喝幹淨!”
唐溯被這又苦又辣的藥汁嗆得眼眶發紅,被迫吞下了大半藥汁,直到墨遲生灌完了拿開了碗,這才得空咳得個半死。
任允忙趕了過去,百般無奈的幫唐溯拍背順氣。
墨遲生是個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哪次給唐溯他們治病不是恨不得弄死他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