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沙在心裡吐槽。
午夜十二點,智慧門鎖開啟。
周聿澤扶著門框邁了進來。
段沙今晚一直跟著他,眼睜睜看著他把一桌的酒鬼喝到落荒而逃,而他本人卻雙目雪亮,一言一行都沒有醉態,眼鋒和稜角都冷,就是走路有點晃。
但堅持不給扶。
玄關的燈亮著,暖黃的光線,柔和了周聿澤冷厲的眉眼。
玄關的圓洞上放著一束新鮮的茉莉花,暗香撲鼻。
他坐在換鞋凳上,一雙長腿隨意隔著,頭微低,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休憩。
段沙一看,他果然是醉了,在這緩神呢。
“周總,您家有解酒藥嗎?我給您找出來。”段沙說。
周聿澤:“晚晚知道。”
他的聲音很輕,段沙聽到了,呼吸和話都哽住。
“……您說個大概位置,我能給您找出來。”
周聿澤的頭懸著,頭頂大片的暖黃光線落在他身上,他一向挺括的肩膀在此刻似乎有些累,那些光像是有重量一般壓在他身上,衣服肩膀的折角處泛著寂寞的光。
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聽見他說:“晚晚在房間裡。”
段沙一時間不敢接話。
周聿澤頓了一會兒,又說:“不行,她現在在睡覺,你不能看,背過身去。”他言辭命令,然後勉力站了起來,身形有些晃,段沙想去接他,他卻給了個阻止的手勢,自己扶了下牆,穩定身形,朝主臥走去,“我去問她,你別跟過來。”
他緩慢地走動,整個公寓只開了玄關的燈,他摸黑走入了通向主臥的走廊,高大清秀的身形被黑暗吞沒。
他開啟了主臥的房門。
房間裡的遮光窗簾沒有拉上,只有一層薄紗,月光如水落了下來,像海邊的浪花,擱淺在床的邊緣。
“晚晚。”他輕輕叫了一聲。
主臥寂靜無聲,記憶中會軟軟應他的聲音沒有響起。
他的心髒猛然刺痛,再出聲時已慌張。
“莫晚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