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準備去找藥箱,周聿澤又一次拽住她:“藥箱在哪兒,你告訴我,我自己去拿。”
莫晚楹瞥了眼他臉上那片能跟晚霞媲美的紅暈,嗤道:“坐著吧,別走到一半暈在地上,我可扛不動你。”
周聿澤淺淺笑了笑,又馬上垂下目光,不知是把什麼情緒給強制壓了下去,松軟的頭發淩亂地搭著,一向清冷的眉眼丟了傲氣。
她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周聿澤生病的樣子。
在一起的那兩年,她感冒發燒了好幾次,人變得懶散,修養在家裡,去哪裡都要他抱著,他給她遞水拿藥,洗澡換衣,這麼密切的接觸之下,他沒染上一點病氣,健康得可怕。
這個雨夜,平日裡叱吒風雲的人物,倒顯得人畜無害了。
掐斷回憶的思緒,莫晚楹找來布洛芬,看著他合著溫水吞下肚,又下逐客令:“你去醫院吧,讓你那無所不能的助理來接你,司機也行,他們風雨無阻。”
周聿澤斂著神色,將杯子放在茶幾上:“我睡一覺就好了。”他看過來,“只要今晚不吹風。”
那就是賴不走的意思唄!
莫晚楹生氣:“那你愛睡沙發就睡吧,我不管你了。”
她氣呼呼往臥室的方向走,狠狠將門關上,鎖死,鑽進被窩,強逼自己睡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過分盡職的良知猛然提醒她,客廳的沙發上沒有毯子。
雨夜太涼,周聿澤發著燒,他只繫了一條浴巾,沒有禦寒的衣物,沒準第二天她將收獲一具屍體。
越想越瘮人,她再次惱火地起身,從衣櫃裡撈出一床蠶絲被,帶著一身的怨氣開了門。
憑什麼啊。
憑什麼她生病的時候他不在身邊,他病起來三番兩次打攪她的睡眠。
他連生著病都在欺負她。
跨出門還沒走一步,猝不及防撞到什麼東西,高高抱起的被子擋住了她的視線,她驚慌叫了一聲,然後聽到一聲耳熟的咳嗽。
藉著臥室的燈光,莫晚楹看清眼前的人,難以置信:“你站在我門外做什麼?”
周聿澤臉色落寞,眼簾低垂,身後是寂寥的黑暗。
“莫晚楹,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