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說要什麼,我再決定送不送。”
莫晚楹沉吟了幾秒:“上次去山上拉練看到,桔梗花開得很漂亮,你送我一束吧。”
“你是在跟我客氣嗎?”慕心宜顯然不接受這個要求,“桔梗花的話語不吉利,再說現在應該凋謝了,你換一個,貴點沒關系,越貴越好。”
“我一時半會兒想不到。”莫晚楹茫然,心想慕心宜家裡果然很有錢,還越貴越好,這敗家女,“那你呢,你想要什麼禮物?”
慕心宜嘆了口氣:“算了,我看著辦吧。”隨即拉著她的手朝前飛奔,“快點,要遲到了。”
風裡送來女孩喘著氣反駁的笑罵:“那不都是你害的。”
直到急促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拐角處才走出來一個人。
男人身姿玉立,黑色的長風衣在秋風中搖擺,手中的秀長斷發和紅繩一起飄動,落在遠處那抹跳躍的影子上的目光含著深深的情意。
空氣裡還殘留著淡淡的洗發水的清香,他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彌留良久,直到夕陽完全沉入山下,他才轉身離開。
中秋這天晚上,劇組做了一次好事,在訓練廣場中央組織了一場篝火晚會,擺上月餅、柚子、火鍋和啤酒,一起過中秋,同時宣佈第二天上午的訓練暫停,留足了今晚放縱的時間。
天高氣爽,月亮滿盈,歡聲笑語。
學員在一起訓練了兩三個月,早就互相熟悉,玩起來格外放得開,不一會兒,各種桌遊開始上桌。
莫晚楹跟著一起玩了好幾場遊戲,輸的人要喝酒,她加起來喝了差不多兩瓶的量,腦袋開始發暈,最後上了真心話大冒險的桌,要麼真心話,要麼大冒險,要麼一罐啤酒對嘴吹。
所有人都很興奮,許是酒精上腦的原因,許多平時藏著掖著的秘密在今晚公之於眾。
無非就是男女那點事。
莫晚楹捂了捂已經紅了一片的臉,掌心有點發燙。
她被酒瓶口指了三次,無論真心話還是大冒險,玩得都很大,已經成了情侶的,就差現場ake了,於是她選擇吹了三罐啤酒。
看眼前的人都有了重影。
“行了,你不能再喝了。”慕心宜拉起晃晃悠悠的莫晚楹,對眾人說,“我先送她回宿舍了。”
莫晚楹是被半攙扶著走的,腳下軟綿綿,途徑宿舍樓前的一棵樹下,慕心宜突然說:“哎呀,忘記拿手機了,你先坐在這等我一會兒。”
隨即將莫晚楹放在樹下的休息長凳上,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晚楹,等我一會兒,聽到了嗎?”
莫晚楹背靠著椅子,抬起迷離的雙眼,懵懂地點了點頭。
慕心宜轉身跑開。
不知道等了多久,渾渾噩噩,莫晚楹安靜地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膝蓋,乖乖地等著。
長椅忽然沉了一下,她遲鈍地轉過頭,看見旁邊坐下來一個人。
這裡的路燈壞了一盞,黑夜的墨色將那人的臉藏住,她只看到一雙眼睛,眸光如同破碎的星星,在眼前搖搖晃晃。
“嗯?”她拖長了綿音,對身邊坐了個人這件事有了遲鈍的反應。
“晚楹。”那頭的聲音傳來,隔著醉醺醺的恍惚,彷彿來自很遙遠的地方。
“啊。”莫晚楹轉回頭,規規矩矩地盯著自己膝蓋的位置,“怎麼在夢裡還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