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新年的時候,劇組才捨得放了幾天的年假,讓學員們回家過年。
莫晚楹直接飛回了龍城,父母來接機。
在機場出口,女孩穿著毛衣和牛仔褲,踩著一雙鹿色的雪地靴,長款羽絨服在龍城二十度的氣溫下顯得臃腫,被她搭在了手肘上,一頭短發已長到齊肩,戴著一副墨鏡,露出精緻尖俏的下巴,膚質雪白,身姿亭亭玉立,無比惹眼。
接過行李箱,元清容詫異:“晚楹,你是不是長高了?”
“哈?”莫晚楹錯愕,將墨鏡挪到頭頂。
她早就過了骨骼發育的年齡了。
“應該是身姿比以往更挺拔精神了吧。”莫父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笑道,“這小身板兒看著可真神氣,訓練一定很苦吧?這臉蛋又瘦了一圈。”
“沒有吧,我看她還這麼白,肯定沒經歷多少日曬雨淋,再苦也苦不到哪兒去。”元清容反駁道。
“媽,你都不知道我防曬霜都用了一整箱了。”莫晚楹噘嘴,從英姿颯爽的酷妹變回愛撒嬌的小女孩,抱著媽媽的胳膊,“我都有馬甲線了呢,回家給你看看。”
漳州的河邊零星放著煙花,周聿澤推開陽臺的落地窗,正好看見那幾簇轉瞬即逝的花朵,他的手搭在開放陽臺的護欄上,右手百無聊懶轉著一個黑色的金屬打火機。
背後有動靜,他轉頭,看見慕心宜靠在窗框邊上,正抱著手看著她。
“奶奶睡了嗎?”周聿澤問。
“嗯呢,都12點了。”慕心宜伸手打了個哈欠,“她剛才高興得拉著我說了好多話,紅包給的也特別大,你就沒什麼表示?”她攤開右手,勾了兩下。
“我要是四年都沒回來看過,這紅包我都沒臉要。”周聿澤挪開視線。
慕心宜是老人的外甥女,母親遠嫁海外,鮮少回國,她在海外唸完大學,今年才回來創業。
“我早就想回來看看了,這不是剛下飛機就被你逮著發配去麥山了嗎?”一提到這個,慕心宜就生氣,“就沖這個,你還得補償補償我。”
“我三百萬的投資砸你身上都聽不到一個響。”周聿澤瞥她一眼,“幹脆來我公司上班算了,我沒做過這麼賠本的生意。”
這三百萬是用麥山一行交換的條件,在春節前已經折損了一半。
“嘖,小氣。”慕心宜細數了創業公司不易,這個那個都要花錢,再表一下一定能盈利的決心,最後回嗆一句,“我看你投潘導那個專案風險比我還高,這麼多億砸下去不知道你博得美人笑了沒有?我可聽人說了,你去訓練營那次,她可給足了冷臉,都在怕你突然撤資專案黃了呢。”
她有好幾個同班人的微信,遠距離掌握了第二手資料。
“這個電影史無前例。”周聿澤表情很淡,“她能不能選上我不知道,但是投資回報率不會低。”
“喲。”慕心宜調侃,“說得挺公事公辦似的,我覺得吧,你要真想追到人,你可以先把投資撤回來,你都不知道,你這投資給她撐了多大的腰,她還不一定感受得到,也不會領情,得讓她體會到在娛樂圈打拼的苦,她才會念起你的好。”
周聿澤目光冷冷地睨過來:“你知道這樣做會讓她面臨什麼嗎?”
撤資是劃清界限的訊號。
“這種拜高踩低的地方,自然什麼樣的折磨都有……”慕心宜在對方冰冷的注視下打了個寒戰,彷彿被蛇盯了一下,雖然跟他說話沒大沒小,但她內心還是怕這個表哥的,趕緊改口,“我又不是真想她經歷那些,只是讓她稍微瞭解世界的黑暗,才會知道自己被保護得有多好。”
周聿澤抿緊了唇,目光飄向前方,眼眸倒映著綻放的煙火,英挺俊美的五官在煙火之下忽明忽暗。
慕心宜等了等,沒聽到回應,挑了挑眉:“你……該不會連嚇一嚇她都捨不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