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母說起來都有種無力感,她自己是一名小學老師,去年剛剛退休,兒子又這麼大了,本來早該享福。但自己家那位閑不來,向上頭申請去東省一個縣當駐院醫生。離開這麼遠,以後都不能有空給兒子改善一下夥食。按兒子一頭紮在醫院裡的狀態,葉母很擔憂他的身體。
兒子完全隨他父親,但他父親當年有自己照料,而現在兒子都二十八了,也沒見他說有喜歡的姑娘。
想到這葉母不由長嘆一口氣。
“知道。”葉空青放下碗筷,“醫院裡的飯菜都不錯,營養均衡。”
葉母:“……”算了,有他父親在前的經驗,自己也管不了兒子。
第二天葉空青起來上班的時候,葉母還在房間裡休息,他拎起一個挎包,像往常一樣朝醫院走去。
他住處所在地是離醫院最近的一片居民區,雖然建造的年頭很長,結構老式,不過設施還算完善。左右不過是一個住處,葉空青對這些都不在乎。
走了一小段路,葉空青轉彎繞路一個巷口,如果崔脆脆在這裡,便能發現他所走的方向是昨天她見到的那個巷口處。
巷口是條死衚衕,堆了各種雜物,牆面上還有各種小孩子隨手畫的塗鴉,散落在地上的零星塑膠瓶。
葉空青慢慢走到巷道內,在一堆最大雜物的地方蹲了下來,裡面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拿出一個小盒子,裡面裝了些食物。
很快裡面的生物聞到香氣,試探地伸出小腦袋,猶猶豫豫地往前探了探——是一隻奶貓。
葉空青伸手摸了摸它的毛,奶貓似乎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安心了一些,又慢慢探了出來半個身子,急切地舔著食物,漸漸暴露出綁著繃帶的後肢。
五天前葉空青在回家的路上聽見奶貓細細的哀嚎聲,當時他猶豫了一下,才轉入巷口藉著月光看清奶貓的傷勢,左後肢斷裂腐爛,全身也有感染的趨勢,這種傷勢即便帶去獸醫院,腿多半保不住,再加上處理不好還有感染的風險,奶貓的死亡率高達八成。
奶貓的傷勢或許嚴重能致死,但在葉空青眼中卻能將死亡率降低四成,他‘黃金手’的稱號是靠著一例又一例的成功比例堆積起來的。
那晚葉空青沒有動它,只是返回醫院,找了只消炎藥給奶貓打了進去。回去在家查了查奶貓的身體構造及注意事項,第二天下班後才給奶貓處理傷口。
先把腐肉颳去,再接好裡面的骨頭,最後縫針。
葉空青熟練而極的動作,任誰看了也會以為他是真正的獸醫。
昨天晚上葉空青拿著刀是給奶貓拆線,並重新上了藥,正好葉母發簡訊問他怎麼還不回家,所以才起身快步趕回去,哪知道讓人誤會了。
葉空青再一次摸了摸小奶貓軟乎乎的耳朵,腦海中卻顯示出昨晚那個誤會自己的女生樣子。如果沒記錯應該是叫崔脆脆,和他是同一所大學的學生。
他們中間差了好幾屆,又不是同一個專業的,按理根本沒有交集。葉空青之所以記得,是因為兩年前得空和好友回母校,兩人作為優秀校友,被邀請回去給優秀畢業生頒證書。好友不停在自己耳邊感嘆後生可畏,說要把人撈到自己公司。
後來那屆學生畢業了,好友根本沒把人撈到自己公司裡去,被人搶先一步。兩人只要有空見面,好友總要提一嘴。半年前大半夜還給自己打了個電話破口大罵,說那家公司糟蹋人,他要去把崔脆脆挖過來。
最後也沒能挖成功,聽說是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