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山吐出蘋果核,抱怨:“過年還要鬧事兒,好煩。”
白宵臉皮白淨透紅,尚未褪去少年的稚氣,但身量抽好了許多,已有青年大氣沉穩的風範。
“兩位大人,我已跟父王說了,後天就出兵打離國,我當主帥。”
此話一出,宣於唯風、明山二人皆被震住。
白宵澀然一笑,又道:“父王已經許諾我,只要我贏了,我就是將軍府的大將軍。王叔走了不要緊,我會替上的。”
明山張了張嘴,想問:你行嗎?但這三個字卻像魚刺卡在了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宣於唯風怔了片刻,才緩緩道:“戰場上刀劍無眼,你要小心。”
明山也笑嘻嘻說:“管它贏不贏,你得先活著,螻蟻尚且偷生,別一不小心被亂箭射成了刺蝟。”
卻見白宵淡然一笑,眉目清俊依稀有幾分白霆的影子。
二人遂不再多言
大年初一,宣於唯風撐著宿醉的腦袋悠悠轉醒,懷裡是貓兒似熟睡的明山。
這幾晚他沒再做噩夢,可明山的睡相實在太差,夜裡會踢腿掀被子,宣於唯風好幾回都被他踹下床,最後沒法子了,就兩條胳膊圈著他睡。
明山熟睡的模樣很乖巧憐人,不知是夢到了什麼,竟伸出舌尖兒舔了舔嘴唇,咕噥著:
“好甜……”
怎麼看都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昨晚喝了不少酒,宣於唯風頭疼得難受,下床倒了杯隔夜茶,剛送進嘴裡,哪料碰到了嘴巴“嘶”地一陣疼,漿糊似的腦子裡赫然浮現出昨晚那一幕:明山喝醉了,找不到吃酥糖然後氣得咬上他的嘴唇。
宣於唯風的臉色霎時又紅又青又白,端起茶壺直接往嘴裡灌。
大年初一的清晨極其熱鬧,宣於唯風拉上明山一起去廟裡求簽,花十二也死皮賴臉地跟著。
明山對佛家很有怨言:“亂世中當孫子龜縮著,天下太平了就跳出來要香火錢,真沒見過比它更不要臉的。”
“誰說不是呢,我也討厭。”花十二臭著一張臉,既羨慕又惱恨道:“大年初一就開門撈銀子,一塊兒開光的破石頭要十兩銀子,不要臉。”
宣於唯風:“……”
廟會上熙熙攘攘,整整一條天元街都擠得站不住腳,攤子上的東西還極其貴。宣於唯風、明山二人被擠得東倒西歪,不一會兒就跟花十二沖散了。
宣於唯風喊道:“你拉住我。”
“……?”
宣於唯風的耳朵悄然紅了,但臉皮實在夠厚,竟看不出一丁點兒變化,沉著嗓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