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看得長遠,是我糊塗了。”
聞五卻歪著腦袋,道:“你醉了。揣著心事兒喝酒最容易醉,你可以說出來,我不會笑話你。”
興許宣於唯風是真的醉了,竟聽信了他的鬼話,不設防地問:“你覺得我很慘嗎?”
“怎麼這麼問?”
“不知道啊,就是想問。其實……很慘,無父無母,自幼跟野狗搶食,先生心善將我撿了去,可是後來先生死了,他們都走了,只有我沒有……我沒走,只有我還守在這裡。”
聞五痞笑的臉逐漸褪去了輕浮之氣,慢慢變得凝重。他靠近宣於唯風,道:“你為什麼不走?”
“為什麼?……呵,因為我沒有地方去啊!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還要問?”
宣於唯風忽地笑了,冷峻的面容柔軟下來,笑起來的模樣竟有幾分……脆弱,道:“我想走,可我一個人能走到哪裡呢?還是留下吧,守著先生、守著雪國,真的……如果我走了,它就再也回不來了。”
“……什麼回不來了?”
聞五輕聲問他,可宣於唯風趴在桌子上,突然極委屈極小聲地哼了一句:
“我不想一個人,我想明山陪我。”
聞五:你是小孩子撒嬌要抱抱麼?
這麼想著,聞五鬼使神差地將胳膊伸了過去,輕輕搭在宣於唯風的肩上,按下心頭那一絲絲異樣的悸動,道:“你是活該,自己套了一個圈兒把自己拴住了。你要真想走,可以跟我回金闕城。”
……可問題是,你真的想走嗎?
聞五扭頭看門外黒沉沉的夜色,忽地想到:
“這麼晚了,明山該是不來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