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昊的這句話,讓我有幾分疑惑,他說的這個“早”字,到底早到了什麼時候,是說早在他挖出李俏兮兒體內的蟲子前她就死了,還是說早在我們進屋前她就死了,還是說早在今天晚上之前她就死了,甚至於,早在很多天之前她就死了?
司馬昊並沒有給我機會問他這個問題,因為他在說完這句話後,就一臉悽然地抱著李俏兮兒往門外走去,我忙著往側面讓開,給他騰出了路來。陣土史技。
大熊他們也已經完全恢復了,紛紛從地上掙扎著站了起來,撿起了地上的槍。不過,他們撿起槍後,槍都收回了槍套裡,而沒有再指著司馬昊。現在看來,這個動作的確是多餘的了,從我們進屋到現在,司馬昊沒有對我們表現出一絲的攻擊之意,甚至還主動地消除了李俏兮兒體內潛在的威脅。現在我們十來個警察前後將他夾住,如果他有異動,再拔槍射擊也不遲。
出了房門,我們一行人乘坐一部電梯下了樓去,到了門口,我發現這裡還停著一輛救護車,而新生與其他的小女孩已經不見了,應該是被接到醫院去了。
這輛救護車是為李俏兮兒準備的,然而她現在卻用不上了,醫生過來確認李俏兮兒已經死亡後就離開了。司馬昊轉過身來看著我,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要把李俏兮兒交給我了。
雖然我知道此時的李俏兮兒已經是一具冰冷的軀體,不再是那個講著普通話的甜美小女孩。可是,我的心裡卻沒有一絲恐懼,我走上前去,伸出了我的雙手。
“這裡是一張卡,密碼寫在背面,裡面有二十萬元,足夠給兮兒買一塊好的墓地了,她的墓碑上就寫她的名字那四個字就好了。”司馬昊的右手從褲包裡摸出了一張銀行卡來遞給我說。
他右手上的血液還沒有完全乾,我接過來的銀行卡上都粘上了一些血印。
“不落上你的名字嗎?”我問道。
“不用了,兮兒不會喜歡我的。”說這句話的時候,司馬昊竟是有點失落。我不知他們父女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讓他覺得自己的女兒不會喜歡自己。
我把這張沉甸甸的銀行卡揣進了包裡,然後雙手從司馬昊手中接過了李俏兮兒。小姑娘身子很單薄,並沒有多少重量。
“謝謝,等兮兒的事情辦好了,你來找我,我會告訴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情。”司馬昊看著我說。
我必須承認,他的這句話對我的吸引力很大,今天晚上的經歷已經讓我肯定他知道很多事情,現在他竟然主動表示要告訴我這些事情,我怎麼能淡定。
之後,司馬昊很配合地被兩個警察押著坐進了車裡。大熊留了兩個民警陪我留了下來,等著殯儀館的車子過來。
此時已經是九月初九的凌晨兩點過了,一陣冷風吹來,我打了個激靈。
持續近十天的女童失蹤案總算是破了,然而,我心裡並沒有破案的喜悅,有的只是對李俏兮兒死去的憐惜,還有對新生的擔心,以及對司馬昊所知道的有關於我的一些事情的好奇。
十來分鐘後,殯儀館的車過來了,收屍員不是董孟陽,當然,更不可能是小王。這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子,我之前也去過殯儀館幾次,卻對他沒什麼印象。他下車時,手裡拿著一個黑色的塑膠袋,我拒絕了把李俏兮兒裝進去,像大熊那晚抱敏娃子一樣,直接抱著李俏兮兒上了車。
我是再也不想與殯儀館的人打交道了,我不願見著他們遭報應的那一天,所以,一路上,我也沒有找話與這人聊。
到了殯儀館,他從我手中接過李俏兮兒的遺體便準備往焚屍間走去。我想起了一件事,便叫住了他,叮囑他說:“師傅,這小女孩很可憐,你要好好地把她燒了。”
我沒有說得很直白,我卻是知道,這人一定明白我的意思。李俏兮兒已經很可憐了,現在又沒有心臟,我不想她再失去身體的某樣器官。
男子愣了一下,沒有說什麼,沉默著抱著李俏兮兒走了過去。我有些期待地盯著他的背影,很希望能看到李俏兮兒的魂靈,事實卻是,從進了四單元5樓2號後,我就沒見到過一個魂靈。
在房間裡時,司馬昊先是說那些小孩的魂靈都不在他們的各自身上,之後,他念咒施術,讓魂靈歸位,水面也出現了波動,這個過程我也是沒見到魂靈,我猜測他是讓魂靈透過水這種介質進行傳輸的,並沒有飄離到空中,所以我見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