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刀推門進入雅間,三個兄弟都跟在他身後,腦袋耷拉得跟沙皮狗似的。柳永勝坐在裡面,一見他們出現,登時站起身來,拍手笑道:“好啊,兄弟們!事兒都辦成了是吧?你說說你們,來了也不先知會一聲,我好讓他們把菜都上上來啊!不過現在也不晚,哎,服務員,我們這桌可以上菜啦!”
楊小刀四人聽得冷汗都下來了。柳永勝笑眯眯地問:“那小子怎麼樣啦?你們怎麼修理的他?我可跟你們說,一人揍他不能少於十拳頭!要不然我可跟你們急!”
一個小弟哆嗦著說:“大勝哥,數是肯定夠了。但是人家覺沒覺著就不好說了……”
“啊?”柳永勝一愣。
“大勝哥,是這麼回事兒……”另一個小弟小心地解釋道,“這就好像一個人的飯量是十個餃子,那他吃十個餃子就能管飽了,對不對?可這個人的飯量要是一千個餃子呢?那十個餃子還不夠他塞牙縫的……”
柳永勝眨巴著他那一雙無辜的小眼睛,挨個看了看他們四人:“啥?咱們兄弟今天都怎麼了這是?跟我打什麼啞謎呢?”
“大勝哥……”一個小弟咬了咬牙,打算豁出去了,“其實我們沒打過——”
他話沒說完,被楊小刀一肘子精準命中了小肚子,當場就帶著“我沒想到……竟然是你……”的表情倒了下去。
“沒打什麼?”柳永勝追問。
“沒……”楊小刀苦讀多年武俠的大腦這會兒轉得比獨孤九劍還要快,“沒……沒打著!對!那小子一溜煙兒從我們面前跑過去了!就他這速度絕對是小時候掰人家玉米棒子叫狗攆過!反正……我們沒追上他……”
面對柳永勝越來越黑的臉色,楊小刀的聲音也越來越低。
“我什麼都給你打聽好了,連他家的地址我都發給你了,你不會上他家裡堵他去嗎?”
“這個……”楊小刀賠著笑,“大勝哥,江湖規矩,禍不及家人。再說私闖民宅跟街頭鬥毆那也不是一個性質……”
柳永勝讓他們氣得跟犯了帕金森綜合症一樣,一根手指在空中懸著點點指指,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過了半天才從喉嚨裡炸出一句:“我養你們這幫廢物有什麼用?我養條狗讓它去咬人它還懂事兒呢!我還請你們吃慶功宴!不如吃屎吧!”
剛剛走進雅間裡來的服務員猶豫了一下,說道:“先生這個我們選單上沒有,您能換一個嗎?”
“我換個屁!”柳永勝罵道。
“先生……這個我們也沒有……”
“你們有我也沒心情吃了!”
那服務員顯然是個見過世面的,聽了這種話也沒有生氣,只是看了看屋裡的幾人,察言觀色琢磨了一下氣氛,然後問道:“那你們的菜還上不上了?”
“不上能撤了嗎?”
“不能。”
“那你還廢個屁話!”柳永勝一拍桌子,“上!老子就當餵狗了!”
這時候那被楊小刀戳了一肘子的小弟總算顫顫巍巍地爬起來了,聽了這話問道:“那大勝哥你自己還吃不吃啊?”
楊小刀又是一肘子,估摸著這可憐娃明天之前是起不來了。
……
第二天洛襄上班的時候,總感覺君歌看著自己的眼神充滿了幽怨,就像是一個追求了自己多年卻始終得不到回應的玻璃一樣。看到君歌朝自己走過來的時候,洛襄下意識在心裡寒了一個,同時轉動大腦尋思著玻璃之間一般會討論什麼話題。如果君歌談到了這個話題,那他就是塊兒百分之百毫無疑問的玻璃。
想都不用想,玻璃之間還能談什麼,多半是屁股的問題。
君歌怨念深重地面對著洛襄:
“……老子昨天拉了一夜肚子。屁股在廁所凍了少說也有四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