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用食指勾勾賴小正的鼻尖,“小正,你笑什麼呀?”
“嘿嘿...雞蛋!”
進入樹林,越往中心,樹木越密,汽車停下,四人打算步行。
陽光透過樹葉照射下來,在地面上投射出斑斕的亮塊,隨風搖曳。
土地上的鳥屎很多,賴叔叔找了塊稍微乾淨一些的地方,鋪上了一層隔溼的塑膠膜,又鋪上了一層軟軟的墊子,眾人坐下。
天空中是不是有黑影掠過,“嗚哇嗚哇”地叫著,穆雨的視野中,賴叔叔正從汽車的後備箱中向外搬送食物;媽媽正在一邊給賴小正嘴巴里塞著奶瓶,一邊將手帕塞到他的衣領中,免得被弄髒;而被奶嘴堵著嘴巴的賴小正,則是睜著兩隻圓圓的眼睛看著自己笑。
清風吹過,一陣花香,穆雨向後仰去,舒舒服服的呼吸了口新鮮的空氣,感嘆如果能一直這樣也不錯。
撐在地上的右手手掌感覺有一種奇怪的觸感,溼溼黏黏的,小穆雨抬起手來,很自然地在褲子上蹭了蹭。
她忽然發現,面前的賴叔叔和媽媽,還有媽媽懷中的賴小正,紛紛向自己的方向投來奇怪的目光。
穆雨感覺有些尷尬,平時和爸爸在一起不知不覺養成了大大咧咧不愛乾淨的習慣。
穆雨尷尬笑笑,餘光掃到了自己的手掌和褲子,愣住了——
手掌和褲子的一側染滿了大片的紅色。
是血!
賴叔叔趕了過來,“小雨,你沒事吧?你被弄傷了嗎?”
穆雨搖頭,聯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忽然有個可怕的猜想,聲音顫抖,“賴叔叔,那個光頭是個殺人魔,我在爸爸的辦公室看到過他的照片。”
“光頭?什麼光頭?”賴叔叔不明所以,認為這是小孩子被嚇到了的胡說。
穆雨掀開墊在身下的塑膠膜和軟墊,泥土上一片溼紅。
作為警衛隊隊長的前妻,媽媽瞬間變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屍體被淺埋在泥土下,經過擠壓之後,有血液流出。
媽媽和穆叔叔三言兩語說罷情況,賴叔叔的臉嚇得煞白,頓時沒了主意。
如果爸爸在這就好了...穆雨心中默嘆。
愣了兩三秒,賴叔叔原地走動了起來,轉了兩圈後,掏出手機,“我們要報警!”
撥通了電話,剛和接線警員說明白了具體位置,接線警員說讓他在案發現場等待。
便在這時,聽到電話中的對話的穆雨上前抱住了賴叔叔的大腿,道:“等一下,賴叔叔,我們先離開這裡,好不好?”
“快點,快點,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好不好?”
穆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焦急地想逃離這裡,也許是從父親那裡遺傳來的,對刑事案件的直覺,她認為繼續呆在這裡是很危險的選擇。
“小雨,別鬧,我們要呆在這裡,等待警衛隊派人來調查,他們在一個小時之內應該就會趕到,來問我們一些具體的情況。”
便在這時,樹林外傳來車輪碾飛爛泥的聲音,一輛suv駛進了樹林。
“哧——”
suv在四人面前剎停,一個光頭從車中走了出來。
光頭的頭如同是抹了油的雞蛋,反著高光,臉上陰沉沉的沒有表情,如同木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