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心事過重,他臉色也不太好。
“你身體怎麼樣?”最近她也沒幫他上藥,大多是他自己弄,也不清他身體恢複如何。
“沒什麼大礙,快好了。”
“這件事結束之後你有什麼打算?”
路清野定定看她,“如果能活著,我想去看海。”
明明再普通不過的一句話,蘭迢遞突然覺得鼻酸。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人的夢想,總是以如果能活著為開頭。
那些不得不面對生老病死的人,那些在死亡線上游走的人民英雄……還有他們這種……藏在黑夜裡的……星光……
如果能活著……這是多好的願望。
蘭迢遞不知該如何接他這話。她把水喝完,看他,“睡吧,明天去市裡。”
在她轉身上樓的瞬間,路清野叫住她。“迢遞,要救清兒,她對我有恩。”
蘭迢遞沒有出聲,因為她沒把握。她徑直上樓,到二樓時,她回頭看他:“明天去找她。”
戚少傾說清兒被安排在一棟別墅裡。曉光地産的老闆是個年過半旬的中年男人,長得肥頭大耳的,剃著個光頭,脖子上戴著一條大拇指粗的金項鏈。他那肚皮大得跟十月懷胎的孕婦一樣,看著實在讓人實難下嚥。
路清野看到他本人時,氣得眼都紅了。他無法想象,他心裡最純淨無暇的姐姐是如何的被這頭豬玷|汙的。
路清野目露殺氣,額頭的青筋暴起,他握緊的拳頭不住發抖,眼看就要壓制不住怒氣。
曉光地産的老闆剛從別墅裡出來,路清野就跟得了失心瘋一樣想沖上去,幸虧蘭迢遞早前發現他不對勁的時候就盯著他,在他準備動身前就將他按在了車上。
他的動靜很大,怕將人吸引過來,蘭迢遞只好緊緊抱著他。
像抱著受傷的孩子。
曉光地産的老闆隨身有三個保鏢,個個高大威猛,一看就不是吃素的,如果貿然出去,別說她們三人要考慮今晚的晚餐,只怕都要血濺當場。
“你瘋了嗎?”蘭玲罵道。
“我要殺了這孫子。”一想到清兒會被這頭豬虐待,路清野就恨得想殺人。
她們來這兒,是戚少傾替他們找了身份做掩護。他給他們找來了個修理下水道的車,還有各種輔助工具,想透過修理別墅的下水道,找機會進去。如果路清野沖動中破壞了計劃,那一切都泡湯了。
蘭迢遞看著他,“你這樣出去,你死,我們也死,清兒徹底救不出來。你自己好好想想。”
“可我很痛苦。”路清野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憤怒的情緒灼燒著他的心,他沒法平靜,整個靈魂都在叫囂著殺了他,殺了他他就能平靜了……
蘭迢遞冰冷的手貼在他臉上,輕聲:“我們會救出清兒,再等等。”
也許是她冰冷的手讓他恢複了理性,路清野終於安靜了,他紅著眼,重重的點了下頭。
曉光地産老闆的車開走後,蘭迢遞就折身返回車上找破壞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