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哥說著,側頭看嚇得臉色蒼白的唐餘,頭往外一歪,朗聲道:“下車。”
許晨瞪大眼睛,臉因為極速呼吸而鼓著,他盯著楊哥,眼睜睜看著唐餘虛弱的朝他回了揮手,然後慢慢下車。
車門關上的沉重響聲讓許晨的心沉到了極點,他壓著嗓子怒喝:“楊哥,你明知道霞姐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楊哥平視前方,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說道:“那也不關咱們的事,那是她的命,我們沒法逆天改命。”
許晨一拳打在方向盤上,他幾乎哭出聲。“媽的,我再也受不了了,這幫畜生!”
楊哥喉結滾動一下,他單手撐在下巴,看著前方筆直的道路。
“走吧,一會兒晚了又要東問西問了。”
許晨偏頭看一眼後視鏡裡越來越小的唐餘,某一刻突然狠下心來,他松開剎車,車子緩緩啟動。
唐餘默默的往回走。
許晨逼著自己不去看後視鏡裡唐餘那越來越小的身影。
身影小如一粒芝麻。
許晨看到這粒芝麻慢慢往崖邊走……
當後視鏡裡再也看不見那粒芝麻後,許晨的心好像空了一個點,難受跟痛苦緊隨著那個點用不停歇的朝外發散。
短短的幾秒裡,他的心已經千瘡百孔。
他停下車,匆匆忙忙丟下一句,“出事了,我會自己擔著。”然後下了車。
許晨看到唐餘慢慢往懸崖邊上走,她彷彿聽不到他的呼喊,只是一個勁兒的往前。
許晨沖上去,一把將她從崖邊拉開,因為用力過大,唐餘踉蹌的往後一倒,許晨及時把她扶住。
看她咬著唇滿臉痛苦的樣子,許晨的心比插了刀子還難受。
唐餘就這樣被他帶回了車裡。
而全靠賭一把的唐心穎也是出了一身汗,被他扶上車的時候她一直在發抖,許晨以為她是被丟下而害怕,不停的安撫她。
鐸式掛在車底,燻了一臉的尾氣跟灰塵,簡直比死還要難受。此刻他才深刻的體會到當初路清野跟著他們跑去舂名塔是一件多麼艱苦而偉大的事。
蘭迢遞在車裡的情況也不太好。裡面黑乎乎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空間封閉沒有一絲氣流,滿車子的味道燻得她快要死掉。
蘭迢遞摸出口袋裡的手機,解了鎖後開啟手電筒往四周一照。
裡面堆滿了各種青菜食物還有粗製濫造的布料製品。東西疊了一層又一層,蘭迢遞很費勁兒的才能邁開腳往裡走。
車廂的最裡面放著四大桶,桶身很大,高度幾乎能及車頂。
蘭迢遞不知道裡面裝的什麼,她圍著那幾個桶轉了一圈,不敢貿然把桶蓋開啟。
在這樣沉悶的黑暗裡待了老半天,車停了。
蘭迢遞趕緊找地方藏好,才把手機電筒關上,路清野的簡訊就來了。
【你在忙什麼?怎麼不給我換藥?一個嘟嘴不高興的小人.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