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迢遞又猶豫半天,繼續說:“你別難過。”
路清野極淺一笑,“難過什麼?”
蘭迢遞:“清兒,還有所有的事。”
“這句話我也要對你說。”路清野牽緊她的手。
她在這一路裡失去的比任何人都要多。
往前就是十字路口,路清野跟蘭迢遞透過了人行道就看到路母在黑夜中徐徐往前的身影。
“那天什麼情況?”蘭迢遞問。
“船上?”
“不然?”蘭迢遞瞟他一眼。
路清野:“那時我回去找馬文博,可沒見他的身影,後來又碰到三哥跟方正。”
想到方正,蘭迢遞說:“方正死了。”
“我猜到了,”路清野看她,“那時三哥把他扶下來的時候,傷勢挺重。那會兒不知道怎麼突然來了一幫警察,舉著槍就沖過來,當時我的第一感覺是緊張跟害怕,完全沒有即將受庇護的放鬆感,而他們看我們的眼神跟看高老闆他們是一樣的。這讓我更加堅定要跑的決心。”
“那時候餐廳燃著熊熊大火,我那時候又想,馬文博又救了我們一次。我把麵粉灑在火中,一聲爆炸後,我們三個被震入了海裡。在海裡我看到了三哥塞給我的東西,”
路清野有些艱難開口,“那是任務一開始,所有的臥底跟線人名單。”
“一共六十八人。”
說到最後一句,路清野的眼眶濕潤了。
“存活下來的,沒幾個。戚家老頭子在名單裡,方正也在。”
蘭迢遞將他抱住,兩人吸取著彼此的體溫互相慰藉。
“很快就要結束了,我們會親手把它結束,那份名單上不會再有別人了。”蘭迢遞說。
路清野點了點頭。“我在海裡中槍後暈了過去,醒來就發現自己在一艘小船上。是一個夜裡打魚回來的老大爺救了我,還好那老大爺年輕的時候會點醫術,當場就簡陋的消毒替我把子彈給取出來了。後來休養幾天,無意看到你們跟著陳曉光進了酒吧,我才悄悄跟著。”
想起那天的事,蘭迢遞不由一笑。
“幸好任務還算成功。”
路清野盯她幾秒,“沒想到你打扮起來還挺有味兒的。”
“什麼味兒?”
路清野想了會兒,說:“麻辣味兒的吧。”
“現在這樣子沒味兒了?”蘭迢遞難得心情舒暢點,便開玩笑道。
“有啊,冰淇淋的味道。”
“嘴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