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個年輕的男子。他穿著醫院的白大褂,想來該是這醫院的醫生。
“給我。”蘭迢遞朝他伸手。
打火機到她手裡後,她指腹摸了摸,又湊近眼邊細看,確認是路清野當時埋下的。
“你在哪兒找到的?”
見她語氣有些不好,男子解釋:“之前我爸打算在這兒種點花,可開墾的時候不小心把它挖出來了。當時他也病倒了,後來才把東西給我,說讓我還給你們。”
蘭迢遞胸悶至極,把火機塞回兜裡後眯著眼看他,“老伯身體如何?”
“肝癌,不過是早期。”
“會好的。”
蘭迢遞回了一句轉身就要走,男子從身後叫住她,“你眼睛看不到嗎?”
“一點點,模糊的光影。”
男子又問,“那我扶你進去?你是我們醫院的病患嗎?”
“不是。”蘭迢遞走了一會兒又回頭,“你知道你父親是從哪裡挖到這東西嗎?”
男子呃了半會兒,語氣有些遺憾道:“不清楚哦。”
見她沒說話,男子問:“東西很重要嗎?”
蘭迢遞有些鼻酸,她四周望了望,世界裡是一片模糊的景色,只覺得一顆心空蕩蕩的沒著落。
“重要,我跟一個人有個很重要的約定。”
“抱歉。”男子不知該說些什麼,彷彿一千句遺憾都安慰不了她的難過。
蘭迢遞對比了幾個小時,終於在一個地方將打火機埋下,雙手將埋下的土拍平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蘭迢遞沒看誰打來的,再說看也看不到,她直接按下接聽鍵放在耳邊。
“喂。”
“蘭醫生,你在哪兒啊?”是楊哥的。
“我在之前的小醫院。”
“我,我剛才好像見到清野了。”楊哥突然說道。
蘭迢遞的心一緊,忙問:“在哪兒?”
“市中心的地鐵站。”
蘭迢遞忍住熱淚盈眶的沖動,她捏緊手機站起來,可因為蹲得太久,兩腿痠得她身子一晃差點摔倒。她原地定住,彎腰一手撐住膝蓋,“他去哪兒了?”
“不清楚,我追上去叫他的時候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就走了。雖然他戴著口罩,可我記得他的眼睛。蘭醫生,是清野沒錯的。”